重返18岁
成了按摩技师
4.陌生母女
失控出走
一觉醒来
我竟然变成了18岁的表妹
回到2008年
不过是姨随口一句玩笑般的反问——她昨夜说的每一个字都比这难听。姨言毕就不再看我，她望向车窗外面一直移动的水木山河；我却魂飞天外，身子僵在座位上，万千疑窦都在心里流转。
我是小苏？认姨作妈？
一串再寻常不过的词汇，同时出现在一段普普通通的对话中，竟营造出前所未有的怪诞情景。我慌张地打量周围：蛇皮袋、军大衣、旧款乘务制服、奥运宣传海报、诺基亚手机，这些令人怀念的物件，无不将我的思绪引向一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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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把手伸进衣服里：在肚脐之下，那道细长的疤痕不复存在。再细细感受身体各处：我的脚趾关节久违地毫无痛感，那为祸多年的腱鞘炎再没一点症状。
镜子！我需要一面镜子。我不理姨暗骂的一句“臭美”，急切地举起从邻座的女士那里借到的小圆镜。
眼前赫然是我表妹小苏18岁那年的脸。我先感欣喜，但随即又陷入迷惘。
18岁那年，我人生第一次坐上飞机，飞到沿海的繁华城市，开始了我多彩的大学生活；而今天，我终于得悉表妹那时的命运。她——也就是现在的我，和瘸腿又孤僻的母亲一起，坐整整一天一夜的火车，去往陌生的省城打工谋生。
那几年我爱极了热播的古装穿越剧，总想象自己一觉醒来，回到遥远而陌生的古代，会是怎样的一番风采。
我从不曾想到，如此奇异的事真的存在，更不会想到，自己会作为18岁的表妹，去体验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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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抗手挑，总算把一件又一件的行李盘上了公交车。眼前就剩一个座位，我自然地向姨伸手，示意她来坐下。她愣了一下，还是过来坐下了，一脸不可置信。
大巴车缓缓发动，2008年的街景如同画卷般展开。马路上尽是老旧的车款，匆匆行走的路人们不会低头看手机。很多路口都在施工——记得省城的第一条地铁线就是在隔年初步落成。
2023年已经不见踪影的气球小贩，正向来往的孩子和家长不住地推销。人海中，一位年轻的母亲牵着小男孩的手慢步前行。她微微侧着头，听幼小的儿子陈说学校里的各种遭遇。
我鼻子一阵酸，几乎就要流泪。此情此景，怎能不让自己想起儿子和母亲！我终于重返18岁，令整个青春重来，这明明是一种如愿以偿；但当最初的新奇感褪去，与亲人永远割舍的痛楚便在心底明晰起来。
不过，在大年夜上闹出那样一场戏，只怕我自己也没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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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听家人谈起过，表妹初到省城打工那两年，借住在妈和姨当年的邻居张婶家。刚刚晚饭上，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自然便是张婶了。
现在，我正站在自己新睡房内，机械地从事铺床和整理的工作。这些家务活，作为母亲的我早就习惯。
姨就坐在我身后。偶然回头，眼神碰撞，她的脸上总是有着诧异神色。
不经意间，她幽幽地出了声：
“你好像变了个人。”
她没等我回答，便接着说了下去。
“你从前懒惰、顽劣，不好好读书，从来领会不到你妈的辛苦。你姐去大学，你来打工，这是你自己找的，我也就不多提。马上进入社会，要是能懂事点，那应该也能有口饭吃。”
这是我记忆里从不曾有的画面。姨不大喊大叫，也不阴阳怪气，柔声叮咛嘱咐，语气越来越轻。
“我会好好的，您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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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是我第一天找工作的日子，也是姨离开省城，回到工作地的日子。
候车室里，姨拎着随身行李，一瘸一拐进了站。隔着刚到胸口的铁栏杆，她示意让我过来。
实话说，我并不期待这对陌生的母女，能有怎样煽情的离别画面。但离近再看时，我却被姨那澄澈又炽热的眼神摄住了心魄。
“成为”表妹才一天，我一直很安静， 唯恐说话做事的习惯被她瞧出端倪来；更因为对除夕夜她的炫耀致祸耿耿于怀，不愿与这陌生的“母亲”多作交谈。
然而离别之苦终究是人类的共情。此刻，我轻轻握住她粗糙而干瘦的手，说出了那句虚假的告别话语。
“妈，您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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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不可预测，而沉溺在过往的回忆里已无意义。当下，我想要珍惜这重来的青春。
先找份工作吧。出门前张婶给我了一个地址，这就去看看！
（未完待续）
本文内容为虚构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