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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这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个月……

对他们,这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个月…… 中央政法委长安剑
2017-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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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幸福水库啊,你竟这样残酷!


2月中旬,川南泸县已是油菜花开。今天上午,英雄蔡松松同志追思活动举行。人们聚在泸县玄滩镇幸福水库和石桥镇派出所,怀念这位远去的英雄。

 

英雄的故事,要追溯到2017年1月24日。这天,距离除夕只有三天。


川南泸县玄滩镇气温已降到10度。蔡松松,这位四川泸县公安局的民警,专门请了2个小时假,中午准备抽空儿和岳父吃个团年饭。刚进家门不久,路人的呼救声就传入家中——两个8岁男孩在玄滩幸福水库堤坝上玩耍,那里地势陡峭,他们不小心滑入水中。

 

听见呼救,蔡松松立即冲出大门,第一个奔到几百米外的堤坝。他赶到时,两个落水的男孩只剩脑袋还半浮在水面。蔡松松来不及脱鞋,一头扎进冰冷的水中。

 

谁也没想到,这一跳,从此便是阴阳两隔。今年,他只有31岁。



“他将两个孩子托出水面时,水已经没过了他的鼻子”

从死神手中拯救生命,蔡松松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1996年,还在读小学四年级的蔡松松,就勇救落水的同村小伙伴。2003年,他又从长江里救起了一位落水少年。2009年,在阿坝州红原县一起草原火灾中,他带领战友第一时间冲进火场,及时制止了大火的蔓延,保住了数百头牦牛、数百顷草场和牧民的住房。


(蔡松松)


“松松从小习水性,危急时刻他肯定会站出来的。”蔡松松的父亲蔡帮楷很了解自己的儿子。

 

救人的那天,时值寒冬,水库的水冰冷刺骨。蔡松松奋力游向落水的孩子,先死死托住他们,然后把他们一点一点地推向岸边。堤坝上的群众朝他们伸来竹竿,蔡松松奋力推着两个小孩,让惊慌失措的孩子抓着竹竿上了岸。

 

此时,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蔡松松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双手将两个孩子托出水面时,水已经没过了他的鼻子,我们只看到了他的眼睛和头顶。”泸县玄滩镇通山村村民王开贵说,身体已经发僵的蔡松松此时再也够不着人们伸出的竹竿,慢慢沉入了水底。

 

“说好回家吃饭,可我连他人都没见到一面,突然就没了。”1月24日事发当晚,守在灵堂内,谈起女婿时,岳父吴自成眼眶红了。


(蔡松松烈士的追悼会)


“从去年9月到所工作开始,他没有休过一天假”

曾在武警凉山支队服役的蔡松松,2008年在汶川地震抗震救灾中被评为优秀士兵,后考入四川警察学院。2009年,他在支援藏区警务中受到嘉奖,毕业后来到甘孜藏族自治州理塘县公安局,一干就是6年。

 

6年,在31岁的短暂生命中,占据了五分之一。

   

理塘县城海拔4200米,即使对于藏族群众来说,也是“高原中的高原”。“这里氧气都不够。”“太苦了,不该到这个地方来。”一到理塘,有的新同事就开始感叹。



“蔡松松没有附和,他说,‘男人嘛,选择了事业就要好好干下去’。”泸县公安局应急处突大队教导员曹磊和蔡松松是四川警察学院的同学,一起分到理塘县公安局。“刚来,条件艰苦,风沙大,灰尘多,牲畜在街上跑。”曹磊说,连他这个野战部队侦察兵出身的人都忍不住说了句“啥子地方”。平日,两个人走得最近。

  

一个月后,有同事忍受不了艰苦的条件,辞职离开。

 

“我不走,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下来。”电话里,蔡松松曾对妻子吴娟说。吴娟支持丈夫的决定,知道丈夫有高原反应,训练任务又重,她给蔡松松寄去红景天口服液、维生素片等。一年后,她辞去在泸县老家玄滩镇卫生院的工作,陪丈夫驻守高原。

  


“别人用一个月决定离开,他用一个月克服了高原反应,成为业务尖子。”曹磊说,几次训练下来,蔡松松都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但一天假也没请,一次训练也没落下。后来他担任应急处突大队二中队中队长。

  

在开展缉枪治爆专项行动中,蔡松松总是挺在最前面。“2米高的院墙,他在同事助力下翻身一跃就过去了。”应急处突大队大队长彭杰说,翻墙给队员开门这种小事,蔡松松总是亲力亲为。应急处突大队是理塘县公安局处理突发事件、应急抢险的拳头力量,蔡松松带领的二中队,是这个拳头中最硬的骨头,急难险重任务,他都主动申请,冲在最前面。一次大队举行的讨论会上,当提到人民警察为什么冲在最前面时,蔡松松说,人民警察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我们就要挺在群众身前,去阻挡危险。

 

2016年3月,为解决夫妻两地分居,蔡松松被调到泸县公安局交警大队,之后驻石桥派出所工作。


(蔡松松妻子吴娟,在幸福水库旁悼念蔡松松)


“他从不觉得从高原下来就可以休息了,而是走到哪里就把敬业爱民的好作风带到哪里。”石桥派出所所长谭迎说。从去年9月到所工作开始,蔡松松没有休过一天假,他经办的案件没有一起行政复议或被要求补充侦查。

除夕前,这对双胞胎女儿却失去了爸爸


1月27日,除夕,早上六点多,泸县彩虹桥桥头、泸县高速收费站等地,已有民警、市民列队,拉上横幅,静静等候英雄的到来。上万市民胸前戴着白花,手上拿着黄菊,夹道为他送行。沿途,出租车、私家车自发列队,鸣笛致敬。即便不曾相识也要来送英雄一程。



在蔡松松走后一个月,关于英雄的回忆,依旧闪闪发光。

 

在蔡松松的母校,四川警察学院,有一面英雄墙,墙上刻画着建校以来走出校门的英雄人物,但墙上大部分人都牺牲了。每年入校的新生都会到这里进行入学教育。


(四川警察学院的英雄墙)


“松松其实非常热爱生活,曾经和同学们说过,希望大家都不要‘上墙’”,蔡松松在四川警察学院读书时的班主任张庆良说。蔡松松和同学散步时曾说过,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一定不要出现在墙上。大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蔡松松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这面墙上,如墙上的英雄们一样,紧急关头冲在最前方。

 

如今校方已决定,将在英雄墙上增加蔡松松的头像和事迹。

 

而在1000公里外的湖北松滋市涴市镇复兴场村,蔡松松的父亲蔡邦楷、母亲许蓉照看着他们的两个孙女,客厅茶几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装着警徽、肩章、荣誉证书、抗震救灾纪念章和一些照片,那几乎是蔡松松在湖北老家留下的所有遗物。

 

蔡松松喜欢小孩。此前走在理塘县大街上,看到农牧民的小孩,蔡松松会摘下战术手套,摸摸孩子的小脸,笑一笑,用不太熟练的藏语与孩子父母交流,告诉他们,他也是个父亲,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但是,就在除夕前,蔡松松的这对双胞胎女儿却失去了爸爸。直至现在,尚不懂事的女儿,还偶尔问爷爷奶奶“爸爸好久回来”,老两口潸然泪下。蔡松松的作训服,蔡帮楷时常穿在身上。他说,只要穿着,就感觉儿子还在。

 

妻子吴娟也觉得,蔡松松没有离开,“也许某一天,他还会从门外走进来,喊一声,‘老婆,我回来了’。”


(蔡松松在警校与同学的合影)


2月16日,四川理工学院寄给蔡松松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石桥派出所,为逝去的同事代为签收之后,所长谭迎在蔡松松生前坐的椅子上,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这份迟来的专升本录取通知书,蔡松松再也看不到了。

 

而蔡松松用生命拯救的两个男孩,决定长大后也要当一名警察。他们在一封写给蔡松松的信里说,“松松叔叔,谢谢你救了我们,你却走了,还留下两个妹妹。我和小伙伴要照顾两个小妹妹的。以后,我也要当警察。”


对蔡松松的家人和战友,对被蔡松松救起的两个小朋友,对泸县父老乡亲,这是最难熬最漫长的一个月,充满思念,充满追悔,充满痛心……


本文综合人民日报、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中国新闻网等报道,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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