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6年,轰轰烈烈的司法体制改革走过了第三个年头。这一年,是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坚之年,万丈高楼平地起,改革的高楼广厦,是否已有了稳固的根基?2月27日,最高人民法院召开新闻发布会,回顾了过去一年,人民法院司法体制改革之路上的风景。今天,长安君用四个数字,解读人民法院司改的2016年。
2016年12月2日,沈阳天气格外清爽,在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聂树斌的母亲张焕枝正焦急等待着她追寻了22年的判决结果。当听到庭长胡云腾读到,“聂树斌无罪”时,张焕枝号啕大哭,在她心头沉积了22年的阴霾,从这一刻开始慢慢散去。

(聂树斌母亲张焕枝:“感谢为聂树斌案努力过的所有人!”)
司法公正,恰是驱散张焕枝心头阴霾的一阵清风。不枉不纵,罚当其罪,这是我们对司法最核心、最基本,却也是最不容让步的期待。
2016年,像聂树斌一样,等来了迟到的正义的,还有17人。这一年,全国法院继续挤压错案存量,全年新纠正重大冤假错案11件17人。河北聂树斌案、海南陈满案等轰动一时的错案平反,至今在停留在公众记忆之中,并将成为司法重铸公信的重大案例。
怎样防止冤假错案再次发生?2016年,最高人民法院会同中央有关部门,制定发布了关于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为“天下无冤”而努力;同时,抓住了“司法责任制改革”,实现“审判者裁判,裁判者负责”。
打扫屋子,就不允许灰尘再进门。人民法院司法体制改革的三年时间里,各级法院落实“以审判为中心”,依法宣告3718名被告人无罪。法庭之上,再不见一方独大的“独角戏”,而是成为诉辩双方依法“交锋”的竞技场。无论个案结果,在法庭上依法治国、罪刑法定是永远的胜利者。
60亿,这是中国裁判文书网自创建以来,一个里程碑式的访问量。这个现已公开裁判文书超过2600万篇、用户覆盖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网站,一举成为为全球最大的司法文书公开平台。

维护司法公正,离不开司法公开。2016年,司法公开领域的改革继续推进,搭建了庭审公开平台,减刑、假释、暂予监外执行信息公开平台也已投入运行。通过修订裁判文书上网司法解释,一审裁判文书也全面纳入公开范围,从制度上保证了“上网为原则、不上网为例外”。
公开,就是要让阳光照射到司法运行的方方面面。2月25日,在2016年中国政法大学独立调查发布的《中国司法文明指数报告2016》中,全国31个省级单位的平均得分较2015年有较大上升,在全部10项指数中,“司法公开与司法公信力”得分最高。这样的改善,来之不易。
“法官请挺直腰杆断案”。小张是云南省的一名基层法官,但在过去,他的腰杆却“无法挺直”。肩负过多与断案无关工作的他,曾这样描述自己的一天:上午开庭审理案件,下午参加县里的招商会,游说前来考察的老板在当地投资。他说,招商引资,甚至成为衡量工作的考核标准。在“全党抓经济、全员抓招商、全力上项目”的大背景下,挺不直腰杆,曾是法官无法承受之重。
迟来的正义珍贵依旧,但难免会留下遗憾。如何能够快速获得公正,成为国人向司法提出的问题。2016年的中国司法,在“立案登记制”落实之后,收案量增长18.1%,达到2305.6万件。法院高效处理案件,全靠这几个动作。

(员额法官宣誓)
首要的选择,是科学配置审判资源,向法院内部挖掘潜力。2016年,全国各地法院继续推动院庭长入额办案,撬动了优质审判资源向执法办案流动的格局。全年,北京法院院庭长办案13.8万件,同比上升52%,广东全省达70.16万件,同比上升24.72%;江苏全省法院院庭长办案占比达到38.5%。司法改革,激活了“沉睡”的审判资源。
对于已经投入一线的审判力量,司改通过配人员、减流程为法官增加“冲刺力”。部分试点省市的法院组建新型审判团队,为法官卸去非审判事务的重担,让法官专注于执法办案。同时,各地继续探索“让审理者裁判”,一改过去层层审批的模式,还权于合议庭,还权于法官。改革前后,上海法官年人均结案量由144件增长到228件,广东珠三角地区办理简易程序案件的法官年均结案超300件,审判周期较改革前缩短7到15天。
除激活内生能量之外,全国法院还积极引入社会力量,通过多元化的纠纷解决渠道化解矛盾,分流案件。2016年,各地法院共设置2338个诉调对接中心,仅上海和北京调解成功的案件就达近11万件,而全国建立的近2万个特邀调解组织,更成功调解多达53.8万起案件。
2016年4月,去南极看企鹅的王某返程回国时发现,自己的身份证无法购买机票,回不了国。原来,王某的公司拖欠他人工程款近130万元。法院判决王某还钱后,王某无动于衷,决绝履行。所以,法院果断将其“拉黑”。吃到苦头的王某,抵押了公司3套房产,又支付了30万元执行款,将名字暂时从“黑名单”中被剔除,这才顺利购买返程机票回国。

(查封老赖资产)
2016年,像王某一样,因为被列入失信人名单而无法购买机票的,全国共有615万人次。
强而有力的司法执行措施,无疑是导向司法公平正义的“最后一公里”。如果司法在执行这一关遭遇梗阻,则此前的一切改革努力都可能前功尽弃。
最高人民法院对社会反映的执行难问题,给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力回应。在2016年3月召开的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上,最高法承诺用“用两到三年时间,基本解决执行难问题”。
时至今日,全国已累计发布失信被执行人信息673万例,限制615万人次购买机票、222万人次购买动车、高铁票,全国工商、市场监管部门共限制失信被执行人担任各类企业法定代表人、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7.1万余人次。
人无信不立,全国法院的惩戒措施,让失信被执行人在社会失去立足之地,让司法裁决获得尊重与权威。

习总书记在司改发轫的2014年说,“我们推进改革的根本目的,是要让国家变得更加富强、让社会变得更加公平正义、让人民生活得更加美好”,司法改革一路行来、孜孜以求的,就是垒高司法公正的大厦,守护人民群众的获得感。
在新的一年,盘点过去的足迹,是为了校准航向。我们秉持追寻正义之心出发,我们向着公正的“最大公约数”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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