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藏古城终于出圈了。
申遗结果宣布前夕,我第三次来到泉州。对这座城市,我还是忍不住地喜欢。

"Quanzhou: Emporium of the World in Song-Yuan China" was inscribed onto the UNESCO World Heritage List on Sunday. Shortly before the announcement, I visited this city for a third time.
寻常巷陌中,阿婆摇着扇子,电动车穿行在古老的建筑之间……
是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

浔埔村勤劳的渔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想要试着开个牡蛎,路边的奶奶会慈爱地笑着,用闽南语提醒我别扎手。

这里有沿海小城特有的安逸,人们脸上不见匆忙,时间仿佛缓缓流淌。

在露台上和朋友饮茶,似乎能把这座城数千年的历史尽收眼底。
听一曲南音,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洗过一遍。

午后沉睡的渔船,仿佛让人看到这个贸易大港的千年荣光。

泉州不远,从北京飞去只要3个小时;泉州不大,两天一夜便可领略其风情。
但若想要真正读懂它,却值得花上一生。
Quanzhou is just a three-hour flight from Beijing. It is not that large so you can enjoy the key sites in two days, but it would take a lifetime to fully appreciate all its beauty.
诗意栖居:半城烟火半城仙
泉州担得起世界文化遗产的称号,它是古老而鲜活的。
因为它的历史,从来都不是封存在博物馆里的。这里的人、街道、建筑、港口和风物,无不让你感到历史的温度。

比如,泉州22处申遗点之一的市舶司遗址。
宋元时期,泉州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一跃成为贸易大港,成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
In the Song and Yuan dynasties, Quanzhou was a major trading port, and the starting point of the Maritime Silk Road due to its prime location.
市舶司,是当时官方在泉州设置的行政机构,专门管理海洋贸易,遗址价值可见一斑。
The Maritime Trade Office was the official administrative institution set up in Quanzhou at the time, to regulate maritime trade. Its archaeological site holds great value.
提起考古、遗址这样的词,我总想到旷野,黄土之类的,没想到我国唯一现存的古海关遗址,就在居民区深处,就在有烟火气的生活里。
时不时还能听见闽南人婚丧嫁娶的敲锣打鼓声。

在那里,我看到一份让人震撼的手写板报。
那是一份手写值班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当地老人的名字。
The handwritten duty schedule has the names of local elderly people on it.

他们每天,每天,义务地守护着古海关,对这份工作充满了虔诚和敬重。

当天值守的阿婆一字一字地告诉我说:
如果没有尊重这里,下一辈就根本不知道这个是古海关啦。
If you don't respect this place, later the next generation won't even know this was an ancient customs post.

跟阿婆一起漫步泉州市舶司遗址附近,我看到老泉州人正在打扑克,那家小店的店主说:
“人生,就是要这样逍遥啦。”

坐拥如此灿烂辉煌的文化,泉州人的从容、知足和气定神闲,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
这是800年前朱熹撰写的楹联,最能代表隐没在繁华古巷风姿之后的当地人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古时候,世界多种宗教随航运在泉州广泛传播,泉州被誉为“世界宗教博物馆”,而泉州人仍然坚守着自己的信仰、风格。
In ancient times, many religions thrived throughout Quanzhou with shipping and trading activity, and Quanzhou was dubbed, "a museum of the world's religions,” while its people still hold on to their own beliefs.
在市舶司考古现场,我指着棵大树问泉州城考古工作领队汪勃:它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吧?

他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多少年,五六十年吧。
是啊,这里的时间,不是以年计算的,而是以百年、千年计算的。
帝京须早入,莫被刺桐迷
泉州古称“刺桐城”(Zayton),因五代时扩建城池,遍植刺桐树而得名。
这里因海而兴。
当年的刺桐城,为欧亚交流开通了一条贸易坦途,逐渐发展成为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屈指可数的贸易大港。
The city of Zayton opened up a route for trade between Europe and Asia and gradually developed into one of the few leading trading ports on the southeastern coast of China.

当年的泉州城究竟多繁华呢?
马可·波罗就写道,运往泉州的胡椒比亚历山大港的百倍还要多。
……商舶所载运香料及各种宝贵货物来泉州贸易,其宝石珍珠数目之多令人咂舌,可以说运往泉州的胡椒比亚历山大港的百倍还多。
The ships carried spices and all kinds of valuable goods to Quanzhou for trade, notably countless gems and pearls. For every one ship loaded with pepper heading for the port of Alexandria, there must be one hundred ships or more coming to the port of Zayton.
如今的泉州,仍能看到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留下的文化印记。
在泉州湾的入海口,有一座小渔村,名叫浔埔村。
村子里,一群头上插满鲜花,衣着鲜艳的女子,正在村里剥海蛎、摆摊卖鱼虾。
鲜艳的头饰和服饰特别好看。

这不是景区的特色服饰展演,就是她们恬静的日常生活。
浔埔女独特头饰的起源众说纷纭,有人说浔埔村民是阿拉伯人的后裔,簪花围源于中亚妇女戴花的习俗。
There are many different opinions about the origins of the unique headdress of the Xunbu women, with some saying that the Xunbu villagers are of Arab descent and that the headdress originated from the Central Asian custom of women wearing flowers.

当地的姐姐告诉我,有种她们常戴的素馨花,就是从阿拉伯传来的。
这样的说法自然与泉州海丝起点的地位是分不开的。
7世纪,阿拉伯人成为印度洋的主要贸易群体,大量阿拉伯商人随之来华贸易。
当地人敬畏海洋,崇拜妈祖。
The locals have reverence for the sea and worship Mazu, the sea goddess.
他们常年出海打渔,甚至连他们的房子,也是使用牡蛎壳盖起来的,在当地叫“蚵壳厝”。
They sail out to go fishing all year round, and even their houses are built with oyster shells.

要先用碎石、泥沙砌好40厘米厚的墙体,再砌上一层海蛎壳。这种房子可挡海风侵蚀,多年屹立不倒。
当地的姐姐也帮我装扮成了浔埔女的模样。

我试着提了提她们的网兜,这才体会到她们的辛苦。
满满当当一兜牡蛎,实在是不轻。

她们出海捕鱼、开牡蛎,进市场,不辞辛苦地劳作在这片她们赖以生存的水域上。

但却始终欢歌笑语,用花和鲜艳的服饰装点着生活。

勤劳的浔埔女只是泉州源远流长的海丝文化的一角。
走在泉州街头,满城的红砖古厝、古巷老街,俯拾皆历史,是温柔缱绻的闽南古早味。
Walking in the streets of Quanzhou, you can see the city is full of old red-brick houses, alleys and streets, which are full of history and Minnan traditions.

还有开元寺、洛阳桥、六胜塔、老君岩……

我有时会想,为什么,我们要保护文化遗产?
在泉州的几日让我感到,这些遗产,是前人为我们埋下的文化的锚,是现代人的精神坐标。
只要它存在,我们就能永远不忘昨日的来处。
出品人 王浩
监制 柯荣谊
统筹 何娜
制片人 张霄
外联制片 胡美东 王恺昊
语言顾问 John Nicholson
剪辑 彭译萱
摄像 彭译萱 李雪晴
编辑 李雪晴
编导 彭译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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