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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护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 野保沙龙精彩回顾

在上海护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 野保沙龙精彩回顾 让候鸟飞
2016-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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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上海,承载着“乡土野趣”的美好与伤痛~~一方面,野保志愿者在行动;另一方面,野保立法与执法亟待完善。

       7月15日,星期五,在上海驴屋户外俱乐部,华东野保举办了第一次沙龙,上海野保志愿者、萤火虫环境保育志愿者小组负责人姜龙老师,前来分享了他多年来和伙伴们在沪郊林地开展护鸟巡视,以及在农贸市场“狙击”野生动物非法贸易的心得。

(本文所有图片、照片,均由姜龙提供。)


上海:“乡土野趣”的美好与伤痛


姜龙也是一位户外活动爱好者,2006年秋第一次在上海郊外遇到非法设置的捕鸟网,2007年冬第一次跟随其他志愿者去崇明观鸟护鸟,之后开始在每年的秋冬季不定期组织志愿者赴上海郊县开展护鸟巡视,已持续8年。在他的博客“喜欢萤火虫的馋猫”上,常年都置顶着一由他编辑总结的《上海野生动植物保护公众参与指南》,希望更多普通民众可以从中得到指引,加入野保行动者的行列。这个博客还有多年来的野保资料,包括媒体报道、活动总结、相关评论和笔记,俨然是一个野保观察信息库。



上海有哪些野生动物?姜龙分享了之前配合《新民晚报》绘制的《发现上海野趣》,该图列举了分布于上海郊县的代表性野生动物。其中,滨江滨海的滩涂湿地是来沪候鸟最重要的补给站,除了崇明外,宝山、浦东的滨长江滩涂,杭州湾北岸的金山、奉贤、浦东南汇还有保有一定面积的滨海滩涂湿地。





姜龙介绍,目前,上海滨江滨海地区水鸟资源最丰富的除了崇明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还有浦东的九段沙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以及亟待保护的正在被围垦破坏的横沙东滩、南汇边滩。



左图:2014.10.23清晨,在南汇东滩湿地“木栈道”区域,浦东林业站的工作人员下滩捡获的被偷猎者毒杀的80余只野鸭,此图为其中的第二批,其有2个呋喃丹农药包装袋。

右图:中国环境报报道


如果没有众多野保志愿者的长期付出,以及媒体的持续关注和报道,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非法偷猎现象在上海郊县的不少地方普遍存在。姜龙说,在沪郊的一些农贸市场及周边,设摊非法出售野鸟供食用的现象长期公然存在,从未得到有效治理。2014年3月,中国环境报报道了《60万只野鸟怎么流入黑市?》,客观报道了当时在上海青浦、金山、松江、崇明等近郊的农贸市场存在非法销售野生鸟类,以及因为旧野保法不健全,未对“食用”做出明确责罚,导致市场难禁绝的问题。


在媒体报道上,当时经常与姜龙一起做暗访调查的上海市政协委员、《自然与科技》杂志主编周保春,对记者描述,在金山、松江、宝山、青浦等地,有超过10个农贸市场贩卖野鸟,每处每次摆出的鸟儿数量都不少于500只。周保春算起一笔账:按照3天卖完一批野鸟测算,一个农贸市场每年卖出的野鸟数不少于6万只。“说明每年在上海被猎杀而进入食客腹中的鸟儿,肯定超过60万只!”


“事实上这个数字可能达到100万只,媒体采纳的只是保守估计,”姜龙在沙龙上说。他展示了一幅位于金山、松江、青浦的多处长期存在非法售卖野鸟现场的农贸市场的分布图。其中,以金山区朱泾镇万安农贸市场门口的售鸟摊贩最多,出售野鸟数量最多;以金山区枫泾镇的新泾市场内的一个摊贩营业时间最长,与市场管理方“关系最好”(之前还曾发生过工商部门在接到举报后,向市场负责人“询问”情况,导致随后的执法检查无果而归);而青浦区练塘镇农贸市场外的马路菜场则在清晨6点前就收市,不少非法鸟贩也借机逃避城管等执法人员的检查。


2013年2月7日,在接到野保志愿者的上门举报后,金山区吕巷镇工商所的执法人员在该镇的标准化室内菜场里从2个贩鸟摊位处查获正在出售的数千只野鸟尸体。图中,工商管理人员正在清点当天查获的部分尚未剥去皮毛的野鸟。


由于处罚力度轻,食用野鸟的需求市场顽固存在,导致治理效果不尽人意“万安农贸市场门口,就有好几张顽固的老面孔。”姜龙介绍,2013年12月28日上午,经野保志愿者报警举报,金山区朱泾镇的公安和林业执法人员再次来到市场门口的鸟贩摊位前,查获超过1千只野鸟(死体),并将4名正在贩鸟的摊贩带回派出所。但2014年1月5日,回访的志愿者则反映“上礼拜被抓的4个老阿姨又在老地方摆摊,卖起成堆的野鸟”。而根据志愿者从2013年至2015年在当地了解到的情况,这些摊贩在秋、冬、春季几乎每天出摊,即使被查,也是次日就重新摆出摊子,足见当地的“野味”消费市场是多么地繁盛。



这是一幅在网上看到的漫画,虽然可能有的主管部门会不高兴,认为有些激烈,但如若站在鸟儿的角度,漫画上的文字,又何尝不是现实?

不过,上海市野保部门近年来也在不断完善执法。由野保部门牵头市场执法,整合工商和公安,类似加强日常交流的工作,已经在逐步开展中,共同开展执法。新野保法对食用重点和非重点的野生动物都增加了严格的禁令,或许会为包括上海在内的禁止野味执法带来根本性的改观。现实中农贸市场和野味食肆也仍然需要更多社会力量参与监督和治理。


志愿者在行动



有这样猖獗的消费市场存在,导致上海本土的野生鸟类也和其他地方一样,持续经受着盗猎杀戮的危机。没有人能说清楚上海的野外到底立有多少张非法捕鸟网。根据姜龙多年巡视的估算,2011年冬,仅崇明本岛就有3000张以上的非法捕鸟网,当然,随着管理力度和公众参与的加强,现在当地非法捕猎的现象已明显减少。而在青浦、松江、金山、浦东、奉贤等郊县的有林地区,非法张网捕鸟的现象也屡见不鲜。而目前,上海仅有崇明东滩、浦东九段沙、长江口中华鲟这3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奉贤、南汇东滩这2处陆生野生动物禁猎区。这也令反盗猎的执法有效性大打折扣,即便是抓到了盗猎分子,也并一定都能有效法办。全面禁猎势在必行。


姜龙从2007年开始主动举报和拆除鸟网,他说他印象还很深,当时许多人会问他 ,这样拆网有意义吗?有用吗?他说,他最早是跟上海野鸟会的两位志愿者(一对在沪工作的香港老夫妻)去崇明观鸟护鸟的,并为他俩身体力行地拆网救鸟所影响。“我们上海的鸟,却要外地的朋友来救,还是上年纪的志愿者,我们这些年轻的本地人应该觉得不好意思”。那对老夫妇强调“热爱需要践行”,一直感染着姜龙。为此,不光自己坚持护鸟巡林拆网,还时常组织更多人一起,从2010年开始,每到迁徙候鸟集中来沪的秋冬季,有空的话就会发动和组织其他志愿者利用节假日参与野外巡视。




他特别制作了不少普法宣传卡,供志愿者发放。


这些卡片被做成方便携带的交通卡套装,平时就放在交通卡套里,遇到合适的机会,就可以随时赠送和发放。




宣传卡上不仅有大家熟悉的野生鸟类,还有上海本土的刺猬、蛙类、蛇类等更容易被忽视的野生动物。姜龙称之为与我们共享“乡土环境”的居民,它们的生存状况,乃至生活的家园,都需要更多关注,更多保护。



2012年年底到2013年年初,上海的志愿者们呼吁抢救南汇东滩湿地,虽然结果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当时的几轮媒体报道,以及多家组织和个人的联名,依然引起了不少社会关注。以2014年的那次野鸭盗猎案件为例,由于南汇东滩围填,远道而来的野鸭不得不蜗居在残留的湿地水面上,集中聚集对盗猎分子是巨大的诱惑,而当时的事发地不远处,还有两个白琵鹭群体共95只,1只鸬鹚及超过800只野鸭。不难想象,在栖息地破坏和盗猎分子的双重迫害下,经停上海边滩的候鸟们还有几许安全的“插”足之地?



除了护鸟以外,姜龙还是国内不多的萤火虫保护行动者之一,他对萤火虫的热爱,从他发起的志愿者团体名称“萤火虫环境保育志愿者小组”就可瞥见。近期,姜龙在奉贤一个拆迁废弃的村子发现了一片罕见的萤火虫栖息地,很有可能是上海最大的一片萤火虫栖息地,未来则有可能被南桥中央公园取代。他希望中央公园的规划可以将保留萤火虫原生栖息地纳入正式计划,为更多城市保留城市中的自然萤光提供样板。


参与护鸟,我们需要如何准备?

普通志愿者如何参与野生动物保护?姜龙介绍,有这样几家正式机构可以关注和了解:上海市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上海野鸟会、上海绿洲生态保护交流中心、 世界自然基金会(WWF)中国项目上海办公室、上海根与芽青少年活动中心、大自然保护协会、上海市闵行区自然之友生态保护协会,他们的网站等平台,都是获得野保讯息的有效渠道。


不过,目前除了个别志愿者能在秋冬季保持每个月多次的野外巡视外,上海尚没有一家正式注册的民间组织把定期组织野外护鸟巡视作为工作内容。


上海的民间护鸟力量薄弱,亟需招募更多人开展活动,而野外护鸟并不那么容易,存在不少危急志愿者安全的因素。原本是户外爱好者的姜龙,每组织的一次志愿者反盗猎巡视,都会把安全防范工作做足,这些年来总结了不少经验,不断应用到护鸟中来。


他认为,无论是否有志于长期护鸟,志愿者的安全防范相关培训,都是必须的。有备无患才能应对任何在户外活动时的意外情况。“意外指的是外来的、突然的、非本意的”,对此,姜龙总结出志愿者可以应对的方法,那就是从“能力”、“伙伴”、“装备”三个方面来提前准备。能力指的就是提前武装自己的知识储备,伙伴指的是最好有同伴一起同行互助,装备就是各类以防万一的防护/救护用具。



野生鸟类很有可能携带病毒、细菌、寄生虫,在救护时,切莫忽视志愿者自身的防护需要,条件充足的情况下,配备口罩、手套、眼镜等工具。



上图:急救包,包含外伤、蛇咬伤等基本药品,还有可以快速处理蛇咬病灶的脉冲打火机等。中图:巡护工作包,可以在巡护的同时随时做普法宣传。下图:口哨、非智能手机、相机等,也是团队巡护的必需品。


姜龙认为,普通户外活动可能遇到的伤害风险,在护鸟反盗猎巡视中,也一样很容易遇到,因此需要提前了解,提前防范,包括防火,防蛇咬,防止被兽夹/电捕机伤到,防止蜱虫、马蜂等虫咬。




在野外发生误踩野猪夹(上图)的死伤案件时有发生,姜龙和志愿者们就遇到过被兽夹夹住的流浪猫,当时的解救颇费一番功夫。除此以外,巡护时还可能遇到捕猎电网、毒弓弩等。这些都是很可能致命的。因此,巡护志愿者可以提前学习打开野猪夹的方法(下图),并在巡护车上配备专业器具。新野保法对以上提到的这些捕猎工具也都列入了非法。



刺猬身上的蜱虫。


蜱虫也是野外巡护可能遇到的,这就是一直从鸟网上解救下来的刺猬,身上的蜱虫吸满了血。姜龙曾和志愿者们还曾在上海植物园发现一只刺猬身上有98只蜱虫。因此姜龙建议巡护期间长时间行走在草地,务必穿长裤并用寄紧裤腿。同时也提醒流浪猫狗救助的志愿者,一样要做好防范。


对于户外护鸟的野外安全防护,姜龙分享的相关注意事项还将专门整理成系列文章,方便更多传播和流通。


被忽视的“熏拉丝”议题——野生蛙类的噩梦


沙龙的最后,姜龙提到,除了护鸟以外,一直以外,还有另有一项野保议题始终被忽视,那就是上海郊野及临近省市的野生蛙类大量被捕捉来食用的问题,需要更多社会关注。



“熏拉丝”,在上海郊县餐厅常见,采用各类野生蛙,需求数量庞大,严重挑战着食品安全与防疫管理。




野生蛙类体内的寄生虫,恐怕是食客们未曾关注的,这些裂头蚴对人的生命健康构成了严重威胁。图为进入人脑部和眼部的裂头蚴。



除了蛙类以外,野生蛇也是寄生虫的宿主。


近期一次执法案件中显示出上海成为了野生蛙类的跨省市非法贸易的需求源头。


姜龙希望能呼吁更多野保同行关注野生蛙类的保护,对上海食肆进行熏拉丝调查与举报,从源头切断野生蛙类非法贸易的市场需求。


本文根据7月15日野保沙龙《聊聊在沪郊巡林护鸟的事儿》讲座速记整理而来。感谢速记志愿者周征一。文字编辑刘慧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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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野保】

华东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作中心公众号,关注华东六省一市的野生动植物保护议题,推动公众参与,一起直面伤害,协作行动。

我们还将持续举办沙龙,邀请更多有故事的野保人,一起分享一线保护的那些事儿,欢迎关注。

如果您愿意参与一线护鸟等野保志愿者行动,欢迎在本公众号留言,并关注近期活动通告。




让候鸟飞公益基金是全国第一家以野生鸟类及其栖息地保护主题的专项基金,由知名媒体人邓飞发起,并于2012年11月在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下正式设立,旨在保护中国野生鸟类栖息地的安全和完整,通过搭建中国护鸟网络和公众护鸟响应中心,对正在发生的伤害问题进行调查与干预,协助促进立法,完善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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