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低下自己的头颅,双脚踩在坚实的大山上,双手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在深深的、一人半高的草丛里跪着,跋涉,巡护,救鸟。
——题记
这个在草丛里艰难上山的人是刘爹,是一名环保行动者、护鸟志愿者,一个月前他从吉林长白山赶到广东,在饶平巡山,举报鸟网,救鸟。
校长说他这个人实在是挺好玩的,无论遇上什么都能一脸严肃地逗弄人笑。
“没有信号了。”
“帮我报警。”
“我太累了。”
……
在山上找不到道迷路,半个小时的山路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发视频播报巡山情况,口里咕哝着又热又累,报警又没人接,请群友帮忙举报鸟网报警,却还不忘把手机视频当镜子,左右摆两下头臭美一下自己的帅脸——那张因为常年巡山护鸟被晒得黝黑的糙脸。

山路艰险,草丛深野,他一个跟斗,一个跟斗地在草丛里,跪着,爬走,左一下,右一下突破草路,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免不了摔跤的情况。
而山里还有蛇。
刘爹干女儿知道干娘眼睛好使,老远就能看到蛇,有天还发现了四条。但刘爹眼睛却是不好使的,蛇跑到眼跟前才会发现,他却又是最怕蛇的。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他不怕盗猎份子打击报复,不怕死也不怕鬼,但他最怕蛇那货。
而昨天,山上一条白花花的蛇突然从深深的草丛里窜到他跟前,吓得他差点把脚给崴了。

差点崴了还不止,把早饭都吐了。
广东四月就已经火热的很,早上六点多,阳光灿烂得不行,跟不要钱似的。刘爹六点就起床,找车去山上,但饶平出租车少,车价又贵,都能赶上一二线城市了。找车过程那叫一个难,都能写一部小说了。
刘爹几经曲折找到车去山里,山上依然雾水浓重,鞋和裤子都是湿嗒嗒的,战鞋嫌弃山高路远,把自己弄得稀巴烂搞罢工,却还是奈何不了刘爹,被拖着上山。

刘爹惧热不惧冷,但巡山得穿长裤,不然那脚会被锋利的草割得不成人样。但尽管穿的长裤,山上那一人半高的草,还是弄得刘爹过敏,手上起满小疙瘩,脚上割满小伤口,帅帅的脸也被划破了相。
然后他就吐了。
干姑娘问他咋吐了,他说许是中暑了,却只说没事,让她别担心,那语气跟哄小朋友似的。难道不是干女儿哄他才是,他倒是反过来安慰人了。
尽管身体不适,刘爹却依然坚持巡护,发现鸟网就定位,打电话给饶平林业局报警。

但电话打了五六次才接通,甚至打到潮州林业局了,但饶平副局长却说派不出人手,说省里来人监督森林防火,就答应清明节过后林业局的部队随时听派遣,哪有鸟网就去哪里拆。群友也体谅,说森林烧了可就毁了一个生态系统了,防火是应该的。
而110也一直推说这归林业局管,不归警察管。刘爹就科普了,这些野生鸟类,如果是二级的就可以直接入刑了,如果是三有鸟类数量够了也可以追刑的,他强烈要求110出警,但收到的回复依然是,对方得请示一下领导才能答复刘爹。
但刘爹着急呀,本来下山是要等警察来拆网的,但他等到下午,花儿都败了,最后还是没人来,一激动在饭馆里借了张纸写下一句话:他们不来我刘志民不走。

他说救鸟也一样是急事,防火可以找别的办法,把任务安排到各个镇村委不就减轻工作了,鸟挂在网上,多一会都是要命的。
他指着挂网的绳子说:“太吓人啦,看着这绳,树上杆上,系的左一道右一道的,这七绕八绕的,得多少绳子,比升国旗那绳多得多了……还有那些挂在网上的大鸟,全是猛禽呀!”

但面对山上数不清的大网,长杆,还有定滑轮,刘爹心焦却依然无奈。
整个山上,就刘爹一个护鸟人,盗猎的网,却是漫山遍野,怎么也找不完,拆不完。
那些挂在网上的鸟,就是晚一步都得死。爱鸟的他如何忍受森林公安不出警的情况?那种独自一人面对死亡的孤独和惶恐,又有多折磨人?如果上面挂的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死一个就少一个了;如果上面挂的是别人的爱鸽,死了主人得多伤心惋惜?
校长也说:“网情也很紧急,直接涉及生死,建议以后加大力度。以前还是太漠视,不觉得死只鸟能怎么样。”

面对这种情况,群里有人建议:“刘兄可以集中踩点,然后联系当地鸽会、当地义工、志愿者,还有放生组织,在周末,分组拆网,毕竟很多人星期一到五要上班!而且集体的力量,要比你单打独斗好一点!个人安全问题也能解决!而且你这样天天报警,只会让当地某些执法者越发反感你。”
刘爹说他没有当地义工或者放生组织的电话,不然就组织个大点的活动了,有的话肯定让大家一起来参加更有意义。
没人出警,但也不能休息,刘爹就又跑回山上继续定位找网了,但才走到山脚,就看到一新加上的鸟杆,网还没来得及挂上。
『现在急需招募志愿者参与行动(上前线拆网或者在后台编辑文章等等都可以哟),欢迎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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