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
家
观
点
世界人工智能大会（WAIC）于2024年12月正式推出首份刊物《WAIC UP!》，这是一部「AI时代进化指南」。我们邀请全球AI及跨领域的先锋力量，借由他们的独特视角，针对AI争议问题，带来一些反直觉、非共识的思辨观点。
本期，我们邀请福耀科技大学校长王树国，将带我们跳出这个困局。他犀利地指出：我们正被“局部最优”的陷阱所绑架——当我们死磕“0.1纳米”芯片、追逐热门赛道、沉迷于成为“标准答案”下的优等生时，反而丧失了破局的关键能力。
真正的破局，需要彻底换一种“活法”。本文将通过对谈，带你思考：
王树国
现任福建福耀科技大学校长，曾任哈尔滨工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校长
我国机器人“863计划”负责人之一，国内“智能机器人”理念提出者
长期致力于智能机器人研究，带领团队完成世界首个创伤康复仿生手、中国首个人脑解剖电子图谱
以下为王树国独家观点的部分摘录：
机器人形态设计不必拘泥于“人形”，而需立足于实际需求
“阶段性的突破成果展示固然重要，但技术创新的终极目标是让研究成果惠及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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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信一个道理，需求是牵引自然科学发展的永久动力。因此，技术创新应立足于实际需求，而非华而不实的演示。阶段性的突破成果展示固然重要，但技术创新的终极目标是让研究成果惠及社会。我们应将研发重点聚焦于切实提升人类生活质量、促进生产效率的实质性创新，这样的智能产品才具有真正的社会价值。
未来，机器人形态设计也不必拘泥于人形仿生。自然界的多样性表明，不同形态各具优势。以灵长类动物为例，其四肢活动能力远超人类。因此，未来“智能机器人”的研发应当突破形态限制，重点追求功能性、效率性和安全性，切实服务于产业升级和社会发展的实际需求，这才是“智能机器人”的正确发展方向。
芯片死磕0.1纳米？“局部最优”正让我们困在技术死胡同
“通过系统级的协同优化，完全可以在不追求单一指标极致的情况下，实现整体性能的最优配置。这才是真正符合宇宙运行规律的技术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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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宇宙是有规律的。如果让宇宙学家或神经科学家来研究人工智能，他们必然会寻求系统最优的解决方案，而非仅仅满足于局部最优。当前人工智能领域存在一个明显的误区：过度追求局部性能的极致优化。以芯片制造为例，业界盲目追逐0.1纳米甚至更极致的制程工艺，这已经几乎触及物理极限——基本粒子的尺度。试问，我们还能将基本粒子进一步分割吗？
这种对单一环节的极致追求实际上偏离了系统最优的原则。即便在某个技术节点实现了突破，若整体系统未能协同优化，最终效果仍将大打折扣。华为的成功恰恰印证了这一观点：虽然外界对其芯片制程工艺的具体参数存在诸多猜测，但其产品的卓越表现证明，通过系统级的协同优化，完全可以在不追求单一指标极致的情况下，实现整体性能的最优配置。这才是真正符合宇宙运行规律的技术发展路径。
系统最优是自然界的基本规律，这一原理同样适用于社会治理领域——无论是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还是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其本质都在追求系统整体的最优化。
为什么我们精心培育的“苗子”往往难以达到预期，而那些看似“放养”的年轻人却能异军突起？
“这种‘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现象，值得我们每个教育者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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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梁文锋选择继续攻读博士学位，还会有今天的DeepSeek吗？如果王兴兴留在学术道路上，还会有宇树科技的诞生吗？倘若汪滔没有离开校园，大疆能否成就今日的辉煌？
这种现象折射出一个矛盾：我们原本希望通过系统化的理论培养来加速创新，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反倒是这些走出象牙塔的年轻人，在没有导师指导、没有学术头衔、缺乏资源支持的情况下，凭借实践探索闯出了新天地。
这确实引发了我的深刻反思：为什么我们精心培育的“苗子”往往难以达到预期，而那些看似“放养”的年轻人却能异军突起？作为教育工作者，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悖论——我们倾注全部心血培养的学生，配备了最优质的资源，经过层层选拔，却未能涌现出预期的领军人物;反倒是那些没有系统规划、自由生长的“野路子”，突然就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骠骑大将军”，在创新战场上斩获累累硕果。这种“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现象，值得我们每个教育者深思。
真正的创新不是“规划”出来的，“命题作文”式科研正让我们“作茧自缚”
“我们特别鼓励那些不受功利束缚的研究者，因为他们做研究纯粹出于探索自然规律的兴趣，往往能做出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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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诺贝尔奖、图灵奖、菲尔兹奖得主，有哪位是在“国家指南”的框架下取得突破性成果的？恐怕一个都没有。我们投入大量科研经费围绕“指南”转，却收效甚微，原因何在？
真正的创新从来不是规划出来的——能被规划的就称不上创新。那些改变世界的发现，往往源于研究者的突发奇想，是常人不敢想、想不到的突破。所以，我们特别鼓励那些不受功利束缚的研究者，因为他们做研究纯粹出于探索自然规律的兴趣，往往能做出重大发现。
究其根源，是我们作茧自缚。科研人员为生存所迫，不得不围着“指南”转。国家基金固然重要，但其最大弊端在于限制了科研人员的想象空间。科学本应是天马行空的探索，而非按图索骥的作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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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人工智能大会（WAIC）推出首份刊物《WAIC UP!》，一部「AI时代进化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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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邀请全球AI及跨领域的先锋力量，共同释放思考的力量与智慧的主张，旨在唤醒更多人，探究关乎技术跃迁、自我边界和未来文明的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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