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是我之前上班时候的一个同事，前几年一直在做跨境电商。
最近看他朋友圈天天灯红酒绿，朋友圈不是晒表就是晒车的。刚好我们自己的电商项目做得一般，我就微信找他聊了几句，大概就是说——最近跨境电商这么难做，兄弟出来坐坐，传授点经验呀。
虎哥欣然答应。
上周五晚上，我们约了个饭局。
饭桌上，虎哥喝了点酒，问我说：“你还在卖货？太慢了。现在出海短剧才是真风口。”
我一脸懵。短剧？你现在没做跨境电商了吗？
虎哥点点头，“电商太难了呀，去年我就转型短剧了，别看那个东西不起眼。头部玩家一天轻轻松松赚几十万美刀啊。”
他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下他们做的短剧App在美国区排名也不高。但是下载量增长量很快。
“我们不是拍戏，是印钞。”他半开玩笑地说。
短剧出海的逻辑很简单：
3分钟一集，剧情极致爽点，前3集免费，一到爽点就得付费。
整个产品制作快、周期短、回本更快。
现在很多资本都追着投呢。
但虎哥语气一转，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啊，这行水深的很啊。风口上的猪虽然飞得高，可风停了，就摔得惨。”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都是怎么赚钱的？”我当然想知道。
虎哥说，大部分所谓的“原创短剧”，其实都是翻拍。
“看到哪个剧火了，我们就扒结构、改人设、换国家。AI改剧本，半小时出一版。”
他们有一整套“爆款公式”：女主逆袭、复仇、反转；男主不是霸总就是渣男；每30秒一个爽点。
“海外观众根本分不清哪部抄哪部。”
虎哥笑了笑：“我们叫‘跨文化本地化’，听起来比抄袭高端。”
当我问：“那版权呢？”
他耸耸肩，“赚完撤，谁告你？跨国打官司成本太高，他们懒得追。”
“演员太贵，我们就自己造。”
虎哥给我看了一段视频：金发碧眼的“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
“这脸是AI合成的。”
他们用模型把群演的脸换掉，甚至用AI生成多国版本——只换肤色和语音：“同一部剧，可以卖给八个国家。我们不需要明星，只要算法。”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真正让我震惊的，是他最后说的“家庭伦理H5”。
“你知道那些打着‘婆媳大战’、‘婚姻反转’的广告吗？其实很多是灰产入口。”
虎哥低声说。
原理其实很简单：广告包装成正常剧情短剧，标题都是“家长里短”；但是用户点击广告，就会跳到一个H5网页，看两分钟剧情。几秒后页面自动跳转，出现“解锁完整版”“成人专区”；点开即付费，大部分链接都直接导向境外颜色网站。
“我们叫它‘家庭伦理投流’，ROI 高得吓人。”
他笑得有点邪：“你以为他们在讲故事？其实是在讲钱包的开合。”
一顿饭吃到十点，虎哥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打开了闸门。
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影视行业的盛宴，而是一场AI+投流＋灰产的快钱游戏。
但是，现在应用商店下架，也很频繁。需要经常更换支付通道，甚至有不少同行的钱也被冻结的。
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连夜跑路。
我问虎哥：“那还能干多久啊？”
他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靠AI赚快钱的，终究没法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