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对话程琳｜初代QQ空间顶流网红

初代网红的懵懂时代

大熊：今天采访的这位朋友程琳，是我一直想采访的嘉宾，因为在零几年的时候我都用过你的照片在QQ空间里。能跟大家打个招呼吗？

程琳：哈喽，大家好，我是程琳。

大熊：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火的吗？

程琳：当年也没有什么公司，包装什么的，就是喜欢拍照吧，然后拍了一张网上发呀，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很多人就是用我的照片当头像，然后空间就传我的照片啊，就这样火的。

大熊：你是哪年火的？

程琳：06年07年，十七八岁的时候。

大熊：少年成名啊。

程琳：嗯，那时就卖卖衣服呀，卖卖假发呀什么的。

大熊：你火的商业变现是卖衣服卖假发？

程琳：对，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微商。

大熊：那时候怎么付钱呢，转账给你？

程琳：对，那个时候好像是直接给银行卡打款的。

大熊：那他们怎么能证明你是陈琳本人呢？

程琳：所以他们很多被骗的呀，就到现在有很多人找我讨债，被骗了Q币啊，给我买个什么东西啊，什么装备啊这些。因为当年网上起码得有几千程琳吧。

大熊：你火的时候还是个学生，你是自己有钱，还是父母给你的。

程琳：火的比较早吧，我记得我应该就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没有要过家里的钱。

大熊：冒昧的问一下，你最火的时候一年能挣多少钱？

程琳：最火的时候一个月挣几万块钱，但我觉得几万块钱就够花了呀。

大熊：感觉你没那么爱钱呢。

程琳：我就是一直都觉得钱够花就行了，比较容易满足吧，挣到钱了我就去玩。

大熊：那时就不读书了吗？

程琳：有一年腿摔断了骨折了，就没怎么去学校了。

大熊：因为自己红了，觉得反正赚钱也很容易嘛。

程琳：没有吧，就当时可能比较贪玩吧，就真的没想过去赚钱。

大熊：那你最火的时候没有经纪公司要来签约你吗？

程琳：关键是他们也找不到我呀，我那个时候我QQ都拒绝加好友的，然后网上冒充我的人这么多，他们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我呀。

大熊：有没有什么广告商来找你接广告之类的？

程琳：有，本地的，我不懂。那个时候我年龄很小，他就来我店找我，他说可以帮你宣传一下你的店，拍一个杂志封面，我就答应了。我就想还能免费拍照。

大熊：挣了多少钱啊？

程琳：一两千块钱，结果后来还把我照片给我用到了大街小巷，这是我们本地可能人流量最大的一条街，他就给我挂了很多广告牌。

当时那个医院还是一个妇科医院，当时我就不懂，后来他们说你是那个医院的形象代言人，我说我没有，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要当什么代言人。

大熊：那最后你没告诉他吗？

程琳：因为我当时不懂法律的，什么都不懂。

大熊：我看网上说你开店赚钱，结婚离婚生孩子，开始又做网红。

程琳：差不多是这样子。

大熊：你为什么不离开你老家呢？比如说像你当年那个知名度，你可以去京沪广深或者更好的舞台发展啊。

程琳：我这个人可能就比较喜欢那种舒适圈吧，就感觉我在老家待着很舒服啊，我就不太愿意出去。

大熊：那现在也没有经纪公司，MCN找你签约吗？

程琳：也有，反正我基本上就不怎么看那些私信，就不怎么回复，因为我就怕不靠谱，就干脆就没有理他们，没有回复。

大熊：当完网红就没发生什么大事儿？

程琳：我感觉我就是长这么大也没说赚过很多钱，但是也没怎么缺过钱，我不知道什么样叫赚大钱，因为我中间退网了很多年，这两三年才出来的。

大熊：那你为什么退网了？

程琳：影响到我生活了呀，因为很多人被骗之后会找到我，怎么样解释他都认定了这个人就是你，你在跟他谈恋爱或者怎么样，有时候就感觉很烦。

在名人光环与平凡生活间徘徊

大熊：当年在你们县城是不是也是一个名人啊。

程琳：现在也是。

大熊：吃饭都不用花钱的吧？

程琳：那怎么可能啊？

大熊：那老板不懂事，跟你一点关系没有。我要是开饭店，你来吃饭我可以永久免单，你没有享受过你当网红的特权？

程琳：没有，我感觉我就是跟普通人一样的。

大熊：那你最火的时候你会膨胀吗？

程琳：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火呀，就是我以前只是觉得火，但是我没想过有这么多人认识我，后来我发现很多人都说当年被我骗过。

然后我才觉得，哇，原来我当年这么火，然后我就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出去发展。

大熊：十几年后才知道曾经那么火过。听说你QQ好友只有百来个人。

程琳：100多个人，拒绝任何人加好友的。

大熊：你那么火怎么不加好友啊。

程琳：因为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就火了嘛，然后就会有点影响到我的生活，就很多人用我照片去骗钱，然后当时我还把空间封锁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熊：就是设置成隐私空间，不让别人进入。

程琳：前两年才打开的。

大熊：那你空间当时访问人数最多的，一天有多少人访问？

程琳：我现在的访问量好像是只有几百万的。

大熊：有没有粉丝对有你过激的行为啊？

程琳：我以前开了个服装店嘛，他会从外地过来找我，看店人就给我打电话，你有一个很疯狂的粉丝来店里了，然后我就会特意避开不敢去。

大熊：那你退网靠什么生活呢？

程琳：我后来不是结婚了嘛。

大熊：相夫教子啊，就全职太太那种。

程琳：基本上是的。

大熊：前夫家里很富有吗？

程琳：不算很富有吧。

大熊：那有没有比如说很有钱的富豪追你？

程琳：也有吧。

大熊：你考虑都不考虑的，是不是。

程琳：我就是比较注重感觉吧。

大熊：现在小孩多大啊？

程琳：11岁了。

大熊：你生孩子好早啊。

程琳：也不早了吧，那个时候都二十五六了吧。

大熊：现在二十五六在上海连对象都找不着。

程琳：妈呀，在我们这边，我已经算晚婚晚育了，因为不像一线城市嘛，大家都是可能30多岁都没有结婚，很正常。

但是我们那边就是你30岁还没结婚，别人就会觉得你有问题，家里面会催。

大熊：那你是哪年离的婚。

程琳：一六年。

大熊：你作为一个妈妈，你会带孩子吗？

程琳：一直都是我带着的，跟我在一块儿的。

大熊：跟你住在一起吗？

程琳：他今年没有，今年是我妈妈在带，因为他爸爸要把她转武汉去嘛，在武汉读书我不太同意。

但是他觉得大城市会发展更好一点嘛，然后今年上半年就是我妈妈在武汉待着，在这之前都是跟我在一起。

大熊：你觉得你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吗？

程琳：也不算吧。

大熊：我觉得挺算了，一个女生带孩子这么多年还不算？

程琳：因为我觉得我可能就是近几年就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直播，没有太多时间陪他们。

大熊：你还会内疚吗？

程琳：哎，不要不要聊这个话题了。

重启直播带货

大熊：我认识很多女网红，跟你情况一样的，可能都没你称职。

程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聊得挺好的，突然一下提到小孩很难过…

大熊：这特别好，这多真情流露啊，这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咱们换个话题，你现在为什么选择做直播呢？

程琳：一几年的时候就有直播对不对，然后身边就有人劝我，让我去直播，我这个人就比较社恐嘛，不太擅长聊天，然后语言方面也比较差，我就不太想去干主播。

刚开始是发视频，我们好像是没有注册的时候时候就有人发我的照片，流量还挺好的，然后就让我自己发，其实早就有图了，只是更新一些，我现在的一些视频可能没有什么流量。

大熊：你觉得现在美美的没什么流量，反而发以前自己觉得不是很漂亮的照片挺有流量的。

程琳：其实我是不太想发那些照片的，后来发了确实是，我记得我好像是第一个视频，然后就涨了20多万粉丝。

很多人就在下面说你是假的，你不是程琳，我记得那个时候是疫情的时候，在隔离期间，我就想着没事儿干，我就可以直播一下打发时间嘛。

大熊：我能看看你的QQ个性签名吗？

程琳：可以呀，我看一下，但我不知道记不记得密码。

大熊：QQ空间女神竟然忘了自己的QQ密码。他空间是有流量的，现在你要发估计三个人都没有，人家发还有1.5万次浏览。

程琳：主要是这个空间中间我有封了将近10年，这个访问量可能都是我没有封之前的。

大熊：直播间最火的时候有多少人？

程琳：2万人。

大熊：那我看你直播现在也就是打打PK。

程琳：因为我就是没有自己的团队公司，我就觉得这种方式对我来说是比较轻松的。

大熊：你每天播多久？

程琳：比较努力的时候，有时候一天得播七八个小时。

大熊：懒的时候多久不播呢？

程琳：懒的时候有的时候休息一个月吧。

大熊：相当于你是艺人有限责任公司吧，超级个体。

程琳：很多人就会觉得你干嘛不去带货，或者就是接广告啊什么的，我就觉得很麻烦。

大熊：那有没有人找你拍广告之类的？

程琳：也有一些让我去参加什么活动啊，车展，商演唱歌的，我不是歌星，我没有去。

大熊：那你现在主要的收入就是靠直播吗？

程琳：基本上是的。

大熊：那你直播现在一年能收入多少钱，千百万？

程琳：也没那么多，第一年的时候好像是不太会播，然后也没有什么才艺，就是在那尬聊，几百是有的吧，我没有到1000吧。

大熊：那你觉得直播累吗？

程琳：干什么工作只要挣钱了都会累吧。

大熊：那你有认真考虑过，比如说从今年开始，未来打算做点什么？

程琳：有啊，带货的话就是服装护肤美妆之类的。

大熊：你认真沉珂吗？

程琳：我跟她是来短视频平台之后认识的，我们俩经常连麦，我们俩也是加了那个绿泡泡的。

大熊：那你们俩见过没有？

程琳：没有。但是我上次跟她说，什么时候我们来个合体啊。

大熊：当年你们俩个都算顶流。

程琳：对，然后我们在想，我们要是合体拍个视频会不会爆。

大熊：必爆，回头我帮你撺一下，那你觉得啊，你还能红多久啊？

程琳：我感觉要是再过10年之后啊，大家可能都四五十岁了，我觉得要是有公司包装一下，我应该还能火一会儿。

每个人都是有情怀的，大家都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看过我照片，然后每次可能看到我以前的照片，大家都会想到年少的时候。

大熊：我在当年看你照片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漂亮，符合当时的审美。

你看今天你依然很漂亮，就符合现在的审美，你做互联网到今天有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

程琳：我觉得我来了抖音之后吧，会有很多人，每一条视频下面都会提到一些我的过往，或者总是说年纪大了就不要出来了呀，说话挺难听的吧。

我就觉得我这个人好像从火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什么不好的事儿啊，出来之后会有这么多人讨厌，我就搞不懂这个问题。

大熊：你要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就有多少人讨厌你，这就是你当公众人物就要付出的代价，每天有人骂我，他骂就骂好喽。

程琳：那我永远都搞不懂，为什么无怨无仇的人会莫名其妙的讨厌我。

大熊：你要这么去理解，你其实要有格局的，他可能在社会上遭受了很多的委屈跟不同的毒打，他只有在敲键盘那一刻，他才是命运的主人。

然后那会儿呢，他只有骂这些名人或者比他牛的人，他才会有这种成就感。

程琳：我比较容易把每个人想得都跟我一样嘛。

大熊：你确实挺善良的。

程琳：反正我是从来不会去攻击任何没有伤害过我或者怎么样的人。

大熊：下次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啊，我让他给你出头。不过今天特别开心，很高兴认识你。

程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