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法律研究｜反垄断政策与实务月刊（2021年10月）

编辑委员会：安杰律师事务所顾正平律师团队

本期责任编辑：汪子尧、廖东艳

2021年10月23日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一次会议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修正草案）》（“修正草案”）进行了审议，并就修正草案公开征求意见。征求意见期于2021年11月21日截止。早在2020年1月2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就公布了《反垄断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2020版征求意见稿”）。此次的修正草案在2020版征求意见稿的基础上进行了进一步调整和优化。根据修正草案，《反垄断法》将由目前的57条拟更新为70条，不但新增的13个条款和涉及修改的22个条款在数量上已占总条文的二分之一，且修订内容含金量很高，例如明确提出要强化竞争政策的基础性地位，首次在法律层面推出了“安全港”制度，扩大了垄断行为的认定外延，大大强化了相关违法主体的法律责任，完善了经营者集中申报程序，并将建立反垄断公益诉讼机制等等。在修正草案的框架体系下，中国反垄断法的威慑力将大大增强，反垄断法的违法成本将极大提高，企业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合规考验。如何确保企业商业利益和正常运营的同时不触犯反垄断法，企业合规将面对更为严峻的挑战。本文将侧重从企业合规的实务角度，针对与企业合规最密切相关的修改亮点进行评析解读，并从对企业的潜在影响角度提出相关的合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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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31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公布了河南商丘市新先锋药业有限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案行政处罚决定书。本案的相关市场为中国苯酚原料药销售市场。案涉企业取得苯酚原料药的全国总代理权后，控制了苯酚原料药销售市场，而后通过自行高价销售或要求下游制剂生产企业和医院从指定的医药公司购买等方式逐步提高苯酚原料药的市场销售价格，从中获取不当垄断利润。执法机构认定案涉企业的行为构成以不公平高价销售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罚没款合计11,048,381.04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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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3日，浙江省温州市鹿城区市场监管局公告其查处鹿城娱乐协会组织27家商务KTV企业串通加收服务费、操纵市场价格系列案，共罚没133.26万元。

今年2月底，鹿城区市场监管局接到群众投诉举报，称在一家KTV消费时被多收10%的服务费。执法人员对此开展调查，发现多家KTV企业在同一时间节点加收10%服务费。经查，2021年1月底至3月中旬期间，鹿城区娱乐业协会应部分会员提高收入要求，以开会、微信群讨论、电话沟通等多种方式，多次组织各会员商讨2021年春节期间加收10%服务费事宜，并形成一致意见。执法机构认为前述行为构成《价格法》第十四条的串通价格，从而对案涉协会及27家会员单位作出处罚。

2021年10月20日，中国人民银行党委书记、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郭树清接受了人民日报记者采访，谈论金融监管部门在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方面的历史举措与未来计划。郭树清表示，要将安全性与便利性相协调，制定执行数据保护、个人隐私保护、商业秘密保护、国家秘密保护等方面的具体规定。此前，中国人民银行针对金融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实际需要，在银行、保险、证券以及其他金融领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取得了初步成效。对互联网平台，中国人民银行将坚持金融业务必须持牌经营，对于同类业务、同类主体一视同仁，对违法违规金融活动“零容忍”，坚决制止监管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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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湖北省市场监管局召开湖北省部分水泥企业价格反垄断提醒告诫会。湖北省市场监管局副局长顾栋材指出，近期水泥价格呈现的较大幅度上涨已经引起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要求相关企业要对照法律法规和国家公开的案例迅速组织开展自查，对发现的问题要及时整改。顾栋材强调，省市场监管部门将继续跟踪水泥市场竞争状况和价格变化，对发现的串通涨价、哄抬价格以及垄断协议等违法行为依法及时进行查处，保持水泥市场价格基本稳定。

近日，工信部部长肖亚庆就工业和信息化领域的市场公平竞争问题接受了经济日报记者专访。肖亚庆表示工信部将：（1）依法加强电信和互联网市场监管；（2）持续加强校园电信市场规范管理，加大对商务楼宇内宽带业务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查处；（3）不断完善互联网协同监管和联动处置机制，跨部门联合开展涉网专项治理工作；（4）从压实企业主体责任等方面入手，继续深入推进互联网行业专项整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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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4日，广州市市场监管局举办反不正当竞争与反垄断培训，宣讲强化反垄断背景下经营者反垄断合规建设、反不正当竞争的理解与适用等内容，并与企业代表、业界专家就竞争执法与企业公平竞争发展环境进行交流对话。广州市市场监管局相关负责人表示，接下来，广州将深入推进公平竞争“集中审查模式”试点工作，建立公平竞争审查抽查、考核、公示制度，建立健全第三方审查和评估机制，强化公平竞争审查的刚性约束；在此基础上，广州市将积极向省局、总局争取试点实施省级反垄断执法权，推进广州市市场监管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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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23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就《互联网平台分类分级指南》公开征求意见。此次征求意见稿以平台的连接属性和主要功能为分类依据，将平台分为网络销售、生活服务、社交娱乐、信息咨询、金融服务和计算应用六大类型。与此同时，征求意见稿以用户规模、业务种类以及限制能力为分级依据，将平台分为超级平台、大型平台和中小平台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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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23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就《互联网平台落实主体责任指南》公开征求意见。此份征求意见稿涉及了平台管理的各个方面，对平台提出了多项要求，包括平等治理、开放生态、健全数据安全管理和内部治理、年度风险评估、定期安全审计等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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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26日，商务部、中央网信办和发展改革委研究编制了《“十四五”电子商务发展规划》（“《规划》”）。据《规划》，商务部联合有关部门将：（1）推动修订《电子商务法》；（2）细化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规则，预防和制止平台经济领域垄断、不正当竞争等行为；（3）健全电子商务行业标准，重点开展直播电商、社交电商、农村电商、海外仓等新业态标准研制；（4）制定数据安全、个人信息保护等相关法律的配套规定，完善平台治理规则体系。研究制定数据确权、收集、使用、交易、流动、共享制度和人工智能、算法应用等规则；（5）加强电子商务监管治理协同，推进数字化、网络化和平台化监管，提升对违法行为的精准查处能力；及（6）建立健全在线教育、网络办公、互联网医疗服务、智能配送等监管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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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27日，自治区市场监管局发布《内蒙古自治区公平竞争审查第三方评估实施指南》(以下简称《指南》)，旨在指导、规范内蒙古自治区公平竞争审查第三方评估活动，提高公平竞争审查工作的质量和效果，推动公平竞争审查制度深入实施。

《指南》明确了第三方评估的总体要求、适用范围和评估内容、评估机构的选择与回避、评估程序和方法、评估成果及应用、保障措施与法律责任等内容，确定了第三方评估在公平竞争审查工作的定位。《指南》规定，政策制定机关或各级公平竞争审查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可以引入第三方评估的情形和应当引入第三方评估情形。《指南》指出，评估成果可以作为政策制定机关或各级公平竞争审查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开展公平竞争审查、评价制度实施成效、制定工作推进方案的重要依据。

近日，杭州互联网法院对一起爬取微信公众号内容数据纠纷宣判，认定未经授权爬取公众号用户文章信息可构成不正当竞争。本案原告为微信公众平台经营者腾讯，被告为某新媒体公司并经营某网站。被告利用爬虫技术抓取微信公众号平台文章内容等数据，并通过网站对外提供公众号信息搜索、导航及排行等数据服务。原告主张被告爬取有关数据并进行商业化利用的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

杭州互联网法院认为，被告的行为破坏了微信产品登陆访问服务的正常运行、对微信公众平台的服务器造成了远超正常用户访问的负担、干扰了公众号阅读数评价机制，且被告提供的服务构成对微信公众号部分数据内容服务的实质性替代，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和第十二条的规定。

2021年10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一次会议上报告了党的十八大以来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工作情况。报告指出，最高院对知识产权司法保护新情况新问题研究不足，将加强以下方面的研究：新领域新业态知识产权司法保护规则如何健全、互联网领域不正当竞争和垄断行为如何有效规制、平台经济反垄断裁判规则如何尽快完善和针对一些企业滥用知识产权保护妨害研发创新如何建立裁判救济机制等。

2021年10月8日，苹果对Epic Games案向美国第九巡回上诉法院提起上诉。苹果公司和Epic之间的纷争由来已久。2020年，Epic旗下游戏《堡垒之夜》为用户提供了价格更优惠的直接付款渠道，绕开了苹果应用内购支付系统，被苹果公司以违反政策从应用商店下架。因此，Epic向加利福尼亚州北区法院对苹果公司提起反垄断诉讼。除美国外，Epic还在欧盟、英国和澳大利亚等多地均对苹果公司提起了诉讼。

2021年9月10日，加利福尼亚州北区法院对这起诉讼作出判决，判项之一即为要求苹果公司修改其平台政策以允许开发者向用户提供第三方支付渠道。这将允许应用程序开发商绕过苹果应用商店规则，不必被迫使用苹果提供的应用内购买支付选项，从而避免向苹果缴纳最高30%的佣金。本次苹果的上诉即针对此判项。

近日，日本公平贸易委员会启动了一项对苹果的反垄断调查。本次调查旨在评估苹果是否滥用了其在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市场的支配地位、排除限制竞争和减少消费者选择。

执法机构的有关负责人表示，本次调查将对操作系统运营者、应用程序开发者和智能手机用户进行访谈，并且调查所涉及的产品市场将不限于智能手机市场，还将涉及智能穿戴设备等市场。有关负责人进一步表示，日本公平贸易委员会将与数据市场竞争委员会联合推进本次调查，并会出具公开报告以向公众提供调查和相关市场研究情况的反馈。

2021年10月20日，英国竞争与市场管理局（Competition and Markets Authority，“CMA”）宣布对Facebook在收购Giphy期间违反初步执行令（initial enforcement order）的行为处以5050万英镑（约合人民币4.4亿元）的罚款。对于需开展调查的经营者集中案件，CMA通常会在调查启动时颁布特定的初步执行令，要求企业采取定期汇报等措施，以保障交易批准前企业正常竞争、不实施集中。

此次CMA的处罚针对的是Facebook拒绝向CMA提供材料的行为。CMA认为Facebook的行为违反了初步执行令，且主观故意明显、情节恶劣。

近日，加拿大竞争执法机构启动了一项对谷歌的反垄断调查。本次调查的重点包括谷歌在YouTube平台上的广告销售方式、谷歌对在线广告市场竞争的影响。

执法机构的有关负责人表示，谷歌在视频插播广告（in-stream video advertising）市场具有较显著的市场力量，执法机构拟评估其是否将此市场力量不正当地传导到了广告科技（advertising technology）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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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平 | 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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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平律师，安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专长于竞争法、公司并购、TMT及政府监管与合规业务。顾正平律师连续多年被国际评级机构评为反垄断和并购领域及TMT领域的领先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