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3月6日在《供应链金融就是融资性贸易的马甲》中谈到“当下供应链金融领域业务如火如荼,全国各地平台公司纷纷设立供应链公司,你‘押货’,我‘托盘’,但除了上一波供应链行业出问题活下来的几个老牌供应链公司风控水平尚可(当然目前这些老牌供应链公司的模式仍需要在更大的方面更高的层面来验证其合理性以及合规性)”,本不想过多的说太多,但3月10日硅谷银行的类似事件,与目前个别供应链公司存在的问题有着相似的逻辑,当下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变化,笔者觉得此时有必要略微谈谈个别供应链公司可能的潜在的风险。
2021年7月,西南某地上市供应链公司董事会因20年亏损百亿,向股东致歉,还向公安报警。这家公司多年前曾热衷区块链公司。这家公司的问题在于,以上市供应链公司及其关联公司作为融资主体将短期资金用于期限长高风险高收益其他行业。
相关模式笔者简单概括就是“左手供应链,右手搞投资”。假如单独看模式一部分,上市供应链公司,供应链管理水平较高,金融科技光环加持,融资具备一定便利,也算是国内供应链一流企业;再单独看另一部分,投资其他资产,期限虽长但收益较高,理论上整体上看也是能够自圆其说的。但假设另一部分所投资资产出现信用风险,这种模式就会出现较大问题。即使一部分的供应链业务以及另一部分所投资产都未出现信用风险,但出现期限的错配,在宏观资金面出现较大波动,也是容易出现问题的,极个别的公司超出期现结合、套期保值范围的衍生品操作更是容易出现问题。
当下个别供应链公司“左手”供应链业务应该风险不大,但“右手”投资类业务风险需要辩证看待,经过近几年相关行业的风险暴露,相关行业的产品去化周期在不断拉长,期限错配风险逐步加大。硅谷银行的“短存长投”模式已经出现危机,个别供应链公司“左手供应链,右手搞投资”模式的“短贷长投”风险也潜在一定风险。由于个别供应链公司“左手”供应链业务大量介入大宗贸易,一旦这种模式出现风险,也可能会对大宗贸易供应链产生一定的干扰,同时“右手搞投资”的相关行业,去化周期变长,也会产生一定风险。
客观讲,左手供应链、右手搞投资单独拆开看单独专业干都不会有很大问题,但一旦做成一种“混业”模式,就必须在风险、收益、期限、结构等方面整体来稳健论证。看待所谓的供应链金融,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既要看“左手”,也要看“右手”,还要看“背后”,什么原因导致产生了“刷单式供应链金融”?什么原因导致产生了“左手提”、“右手用”?“混业”模式可能在经济上行期、资金宽松期这些环境下都是具备可行性的,但在经济下行期、资金紧缩期这些环境下就需要慎重考虑。
另外,《金融控股公司监督管理试行办法》也已出台,有关方面也提出“依法将各类金融活动全部纳入监管”。现实的困境是,各类金融活动的法律边界到底在哪里?比如一些所谓的供应链金融业务,各类金融活动迭代、变异、创新较快,法律法规的制定容易滞后,如何“依法”将“各类”金融活动“全部”纳入监管,确实需要切实提高金融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
当然,上述这类问题是个别的,还有很多情形是目前传统授信审批模式下导致企业被迫采取设立供应链公司去拉流水来提授信,传统授信模式能不能变革来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呢?最后,即使关注个别公司发现存在一定问题并采取措施,也一定要慎之又慎,稳步推进,“各部门各领域都有稳定经济的责任,出台相关政策要全面评估,切不可因其他领域的风险处置引发次生金融风险”。
所谓的供应链金融,最常见的是吹吹打打,最缺乏的是实事求是,最需要的是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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