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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德裔美国人German American(上)

历史上的德裔美国人German American(上) 欧拓邦
2014-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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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美国幅员辽阔,种族杂糅,现今有2500多万美国人具有德国血统,他们在数量上仅次于英裔人,超过其他任何一个种族

美国幅员辽阔,种族杂糅,现今有2500多万美国人具有德国血统,他们在数量上仅次于英裔人,超过其他任何一个种族群的人口。

此文主要讲述美籍德国人的历史。有趣有料的长文,请做好耐心阅读的准备!


选摘自 《美国种族简史 》[美]托马斯·索威尔著,中信出版社 ,2011年


现在有2500多万美国人具有德国血统。他们在数量上仅次于英裔人,超过其他任何一个种族群的人口。我们知道,最早赴北美开发殖民地的,是来自大不列颠群的子民,他们的后裔现在有2900万之多。就移民来美而言,德意志种族的人数最多。他们在美国历史上起了重大的作用,而且,这样说也并非仅仅因为他们人数众多。美国的工业、教育、军事防卫、饮食和娱乐活动,在格调上无一不反映出美籍德国人的贡献和影响。连美国的语言都反映出这种影响,诸如幼儿园、熟食、牛肉香肠和汉堡包等词汇,都来自德文。


美国西进拓荒者当年穿越大草原时所使用的那种科内斯托卡大篷车,就是住在宾夕法尼亚州科内斯托卡谷地一带的德裔人创制的。当时边疆居民使用的肯塔基来复枪也是如此。圣诞树原是德国圣诞节传统饰物,后来也成了美国人的传统。美国首屈一指的光学仪器公司——博士伦公司——是由德裔人创办的,美国各大名牌啤酒就更不用说了。长跨度吊桥及其支撑缆索,都是由一位德裔工程师搞起来的。在许多产品的研制方面,其中包括钢铁、汽车、木材、巧克力和石油等,德裔人士都曾是先驱和巨擘。德国的军事传统,给美国造就了若干名垂青史的将帅,其中包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指挥美军打败过德国的两员虎将,即潘兴和艾森豪威尔。


德国人大规模地向美国迁移,不像来自其他国家的移民那样,集中在几十个年头之内,而是在美德两国历史上的许多不同时期发生的。在殖民时代,美国就已有德国人的社区,在整个19世纪,德国人也一直在来美移民中占有颇大的比例。在1852年和1952年,分别有10万德国人离乡背井,搬迁来美,100年期间也有不少年份出现过类似的情形。移民数量的多寡依据这两个国家的具体状况起伏不定,但19世纪和20世纪以来,德国移民的数量一直是相当可观的。


在历史上的不同阶段,有时来美的主要是移民,有时来美的则主要是难民;有时移民大多是天主教徒,有时大多是新教徒,另一些时候则大多是犹太教徒。移民同时也来自德国的各个地区。结果就使得美籍德国人形成了一个高度多样化的种族群体,不仅按通常的阶级、宗教和籍贯这类指标来衡量是如此,而且在成为美国人的时间跨度上也千差万别。


德国

在世界上还没有德国这个国家的时候,相当多的一部分德意志人就移居美国了。直到1871年,普鲁士、巴伐利亚、巴登、梅克伦堡、黑森和其他的日耳曼小国才由俾斯麦统一起来,建立了德国。诚然,在公元750年时,德文就是书面语言了,而日耳曼民族(不包括侵欧匈奴人)远在公元前1世纪就有史可稽了。


恺撒大帝曾记述过,在罗马帝国的早期,日耳曼人居住在其北疆边陲,处于野蛮部族的勇士之列。物换星移,时序变迁,某些日耳曼人历经战乱和政治的旋涡,走南闯北,逢凶化吉,汲取了罗马人的文明,后来终于在罗马帝国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在帝国晚期,日耳曼军人在罗马军团中取代了罗马人,日耳曼将领随之开始指挥这些军团,有时他们就是罗马傀儡皇帝背后的实际统治者。


与此同时,北部边境上的其他日耳曼人,继续对帝国的存在构成重大威胁,在罗马帝国衰落时期发生的许多重大战役,实际上是一部分日耳曼人攻打另外一部分日耳曼人的战役。在帝国内部,日耳曼人从来就没有被完全接受或同化。罗马人和日耳曼人之间是禁止通婚的。罗马贵族轻蔑地称呼日耳曼人是“黄发蓝眼的蛮汉”,指责他们“衣冠不洁,浑身发臭,令人恶心”。在某种程度上,日耳曼人对本民族的历史渊源,也有自惭形秽之感。例如,在高卢的日耳曼人坟茔中有一块墓碑,上面竟然说他们的祖先是“基督教徒洗礼时被冲走的污块”。当然,也有一些日耳曼人是不买账的,对罗马人还之以同样的愤懑和仇恨。


这些早期的日耳曼先民,和他们移居北美殖民地的后世子孙,在历史上相差1000多年,期间语言、文化和民族素质也已变得今非昔比。近代德意志民族甚至在统一的德国形成之前,就在科学、艺术、音乐、文学和哲学诸方面站到了西方文明的前沿。德国是歌德、贝多芬、康德和莱布尼茨的故乡。技术高超是德国人的特殊象征。蔡斯(Zeiss)和福伦达(Voigtlander)这两家光学仪器公司的名字,在他们(以及其他德国商家)驰名于照相机时代之前,早就蜚声天下了。


一度被罗马人鄙视为下等野蛮人的日耳曼民族,后来轻而易举地超过了意大利。在意大利,“昔日罗马的光耀”已成了历史的回忆,成了意大利软弱、分裂和技术、经济落后的辛辣讽刺。前文提到,在罗马时代,某些日耳曼人曾为自己的祖先感到不光彩,但在近代希特勒和纳粹分子当政时,同样是这些日耳曼列祖列宗又成了他们狂热崇拜的对象。


18世纪和19世纪,德意志各邦是由一些小诸侯统治着的,经常处在动乱之中。宗教改革和反改革,在天主教各邦和新教各邦都使大批教徒成为难民,三十年战争更把他们的经济搞得一团糟,并使德意志民族的人口减少了1/317081709年冬季的严寒使德意志的酿酒业遭到惨重损失,其后若干年一直未能恢复过来。一句话,刺激向外移民的各种国内因素,在德意志普遍地存在着。但是,当时也有了限制或禁止向外移民的规定,这使得民族内部的迁徙增多。


后来,在18世纪和19世纪初期,法国大革命、拿破仑征战各国以及滑铁卢战役之后,根据维也纳会议贵族统治的复辟,这一系列事件对德意志民族向外国移民都曾产生过深刻的影响。


德意志民族各小邦(及后来统一的德国)向外移民的起落,均与历史事件密切相关。滑铁卢战役之后的一段时期内,德意志人向海外移民多半奔赴南美洲,但从1830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意志移民却大批涌入美国,有些年份竟高达离境人数的90%以上。


自由派和激进派人士反对德意志贵族统治的斗争,导致了1848年革命。革命流产后,许多人为了逃避迫害,或因为对在国内争取更大的自由而感到绝望,或仅仅只是为了到别处去寻找更佳的社会和经济机会而离国出走了。在19世纪50年代,有近100万人迁居美国。


早先已在海外定居的德国人,为更多的同胞外迁提供了有利条件,而且时常将他们安顿在自己所在的地区或城市。这当然取决于先来者的日子混得是好是坏。原来赴南美定居的德国移民的经历,给仍在德国的同胞发出了警告,南美并非久留之地,要移民最好选择别的地方。


美国南北战争,欧洲的普法战争,特别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都曾是使德国人向美国移民在数量上有所减少的因素。但在这几次战争之间的年代,移居美国的德国人数量是庞大的,例如在19世纪80年代,大约有150万之众的德国人迁居美国。


在20世纪,德国的移民情况是入多出少。甚至在纳粹政权于1933年上台时,归国的侨民在数量上也超过离境的移民。这批离境的移民当中,包括德国一流的思想家和科学家,其中就包括一位德国犹太人,此人后来为美国研发了决定第二次世界大战胜负的那种军事武器。他就是艾尔伯特·爱因斯坦,一位迎来核时代的和平主义者。


在美国的德裔人(北美殖民时代)

早期移民来美的德意志人,在形式上是以个人身份掺杂在荷兰人的队伍当中,于1620年定居在新阿姆斯特丹(后来改称纽约)的。这些德意志人基本上是农民和工匠出身,或者是曾在农舍手工作坊干过活的人。有些还是荷兰西印度公司的卫队成员,继承了历史悠久的德国雇佣兵传统。17世纪时,威廉·宾为了他在北美的殖民地宾夕法尼亚招募移民而于1677年走访了德意志各邦。当时宾夕法尼亚的宗教容忍做法对于那些与自己所在地区的国立教会持有不同信仰的德意志人来说,格外有吸引力。这样,宾夕法尼亚就招徕了第一批数量可观的德裔移民,主要是来自莱茵河以西地区。


1683年,13个信奉梅农教派的家族在宾夕法尼亚建立了日耳曼城(今天费城的一部分)。其他许多德国宗教派别和异端,包括加尔文教派、阿米什教派和其他一些鲜为人知的教派,也纷纷起而效法梅农派,移居宾夕法尼亚。在1742年,亨利希·穆伦伯格来美,成了美国路德教派的组织者,也是显赫的穆伦伯格家族的创始人,其功德包括建立了宾夕法尼亚杰出的高等学府——穆伦伯格学院。


“宾夕法尼亚荷兰人”(Pennsylvania Dutch)由此而发端。此处的“荷兰人”(Dutch)这个词,实际上是由于美国人的发音错误所造成的,把“德意志人”(Deutsch)读成了“荷兰人”(Dutch)。到1745年,宾夕法尼亚约有德裔45000人。他们大多定居在当时的边境,意在能尽其微薄的财力获得廉价的土地。这样一来,他们就易受印第安人的袭击,特别是当时的殖民政府不太愿意防卫印第安人。政府基本上控制在安居于费城的那些教友派和平主义者的手里。


德意志人于1709年在哈得孙河边建立了纽伯格,即现在的纽堡,然后就扩展到莫霍克河谷一带。一如在宾夕法尼亚一样,这儿也是边境线,常遭印第安人的劫掠。来莫霍克谷地的德意志人是契约奴,换句话说,他们受合同约束,必须先做几年(通常37年)的苦工,以偿还来美的旅费。北美殖民地当时至少有一半白人是借助这种办法迁移来的。德意志和瑞士移民是这种办法的首批试验品,成功之后才在苏格兰、爱尔兰和其他种族的移民中间推广开来。


定居在莫霍克谷地的德意志人,原本是英国政府的契约劳工,因为英政府垫付了他们的旅费和安置费的一半。德意志因此比其他种族更为普遍地采用这种由英政府暂付部分费用的办法,所以能够整批整批地迁移,有的是全家老小连锅端,有的是整个村镇一次走光。纽约和宾夕法尼亚两地的早期德意志移民,都来自帕拉蒂纳特,该地是德意志西南部沿莱茵河两岸的一个不大的区域。有16家帕拉蒂纳特人于1710年在北卡罗来纳的新伯尔尼定居下来。18世纪的南卡罗来纳州,也曾在贩运来自帕拉蒂纳特的德意志契约劳工方面干得挺活跃。


通常的情况是,载运契约劳工的船,先沿莱茵河而下,几个礼拜之后抵达荷兰,然后再起锚登上横渡大西洋的航程。越洋船是风帆船,平均要在大海上航行810个星期。契约劳工只能挤在狭小而缺乏通风设备的角落里,小船无时无刻不在大西洋的风浪里颠簸起伏,致使乘客普遍晕船,呕吐不歇。晕船造成的体弱和缺氧,又使得食不果腹的乘客格外容易生病。目击者曾描绘小船甲板下的情景是“有人在号啕大哭,有人在呕吐不停”,有的人“正在吞食虱子”,有的人则“正在受到疖子、坏血病或痢疾的折磨,许多人在臭骂自己或诅咒别人”。在夜间,时常可以听到“可怕的哭声”和“病号及心灰意懒者”的呻吟,其中有些人“翻身打滚,躺到了他人身上,闹得全舱乘客不得安宁”。这多少还算得上是正常状况。遇到天气恶劣,船被阻滞在海上漂泊不定,在这种极端情形下,痛苦和伤亡就更严重了。在1749年,仅仅投奔费城一地的德意志移民,就有2000人在航程中葬身鱼腹。


当一艘船在美国港口停靠后,打算购买船上劳工契约的买主,就登上船来察看行情。那些契约奴就被从甲板下叫上来亮相,前后走动,以便让买主们看个仔细,有的买主甚至亲自动手拍拍看他们的肌肉结实不结实,并和他们聊上几句,好对他们的理解力及顺从性有个初步的判断。有时,一种名为“苦工引导者”的中间人,会买走一队劳工,然而将他们带到乡下各地,遇有合适机会再把劳工的契约书逐个转卖掉。当时,社会上并不认为这种贩卖人的交易是道义上的耻辱,公开参与这种交易的有最高地位和有名望的人士。乔治·华盛顿就曾购买过契约奴在他的弗尔农农庄上干活,正如他拥有黑奴一样。甚至在1792年,美国新政府还曾搞过一个计划,准备进口德意志劳工来帮助首都华盛顿的建设。


在越洋旅途上,德意志人丧生数目是如此之多,以致航船最终抵达美国时,许许多多的孩子沦为孤儿。这些孤儿或者被在美的亲属收养,或者被送去当学徒,学门手艺。这些德意志孤儿当中有个名叫皮特·森格的,被送到一家印刷所去当学徒,后来竟然办起了自己的报社。在1734年,他因发表一篇批评纽约州州长的社论而被捕,并以诬陷罪而出庭受审。他后被宣告无罪释放,成了新闻自由学说发展史上的重大案例之一。


正如天下所有孤立无援的人们一样,契约劳工是奸诈无义之徒的牺牲品。有些船长不向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或者在把他们卖掉时,无理地把他们为偿还旅费而卖身做苦工的时间延长,以便从中揩油。不懂英语的德意志人格外容易上当受骗。


许多德意志人在离开家园时,本无做契约奴的打算,但后来发现,头一程到荷兰,然后再搭船赴美,旅费开销不断上涨,超出了原来和船主讲定的价钱。另外一些人有家人或朋友在美,原本期待(或希望)他们能替自己付张船票钱,而当这种期望落空时,也就只好卖身去当几年苦力了。“赎身者”这个词,是用来形容这些希望能以这种或那种办法赎回自己船费的人,但实际上当这种人和契约奴都发现,处在同一地位时,他们受到的待遇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管怎么说,他们仍然持续不断地向美国迁移,而且总的看来,数量是越来越大。根据保守的估计,18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期间,仅在费城码头一地上岸的德意志民族移民,总数就达6万人。其中约有1/22/3的人是契约奴。虽然他们受到许多施之于奴隶的限制和处罚,包括体罚,但在履约期间,他们也的确拥有一些法定的权利,而且履约最终也确有期满之日。他们在获得人身自由的时候,经常可获得一笔为数不多的现金或相应的实物,不少人分得了土地。不过,这种土地往往不是最好的或最安全的土地。例如在莫霍克谷地或在宾夕法尼亚西部,他们得到的土地都在边境一带,靠近那些看到祖祖辈辈属于自己的土地被他人侵占而深感不快的印第安人。在这样一些地区定居的不少白人曾遭到印第安人杀害,或被他们掠去为奴。


不论他们是如何来到美国的,也不论他们在漂洋过海的旅途中和抵达美国后又经历了何等的酸甜苦辣,早期定居下来的德意志移民很快就获得了勤劳、做事周密、节俭的美誉。德裔农民在边境垦荒造田,干得比别人更加卖命,产量也高。开始时他们往往住的是泥土房,而后就改建为木房,最后是用石头建起宽大的农舍。他们不让自家的牲口四处乱窜,而将之圈养在德国式的宽大畜棚里。在18世纪末,有人观察到:


一个德裔人的农场,在外观上就和其他人的农场截然不同。德裔人农场的牲畜圈特大,农舍简朴但很紧凑,围栏很高,果园面积很大,土地肥美,草地翠绿繁茂,到处是丰衣足食的景象,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对于欧洲文明前沿阵地上那些与德意志民族的贡献有联系的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或思想智慧,大多数早期的德意志移民是一窍不通的。他们所具有的只是德意志民族之所以能取得那些杰出成就的守纪、拼命和坚韧。他们被誉为“全国最好的自己动手干的农场主”。在殖民时代,德裔技术工匠的成就,堪与德裔农场主的成就相媲美。制造玻璃曾经是(现在依然是)一项与美籍德国人的名字分不开的技术。美国第一家造纸厂也是由一位德裔开办的。美国出版的第一部《圣经》同样也是由一位德裔用德文印刷的。


宾夕法尼亚的荷兰人(也就是德意志人),却在两个重要方面根本不像德意志人:他们一是和平主义者,二是政府的怀疑者。作为帕拉蒂纳特人,他们的祖先居住在德意志帝国的帕拉蒂纳特省,该省在三十年战争中是兵家必争之地,备遭战火蹂躏,生灵涂炭。他们又是逃避独裁专制和宗教迫害的难民。更何况,宾夕法尼亚的宗教自由——这在当时的美国也属罕见——对虔诚而清静的教派,具有分外的吸引力。这一时期的德裔对政府或政治几无任何兴趣。


早期的德意志移民定居在自成一体而又与世隔绝的农业社区,每个社区的住户皆属于某一特定的教派。他们与外部的大千世界没有社会往来,而内部则被不可胜数的不同教派所割裂。在这些德意志移民聚居的地区里,英国人的语言和文化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他们从德国进口书籍,用德文出版自己的报纸,用德文祈祷。天长日久,英文也慢慢地开始渗透进来,但句子结构往往还是德文那一套,从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方言,称为“宾夕法尼亚德文”。这批德裔中,最与世隔绝的要算——现在也还是——阿密什人,他们今天与早期的定居者几无二致,依然生活在偏僻的农业地区。作为虔诚的教徒,阿密什人身着老式的黑色长装,避开现代文明,驾着黑色的马车,也不让他们的子女去公立学校就读,以此作为保留他们那种古老生活方式的一种手段。


随着时间的流逝,多数德裔移民扩散到其他地区,学会了讲英语,对美国文化既有吸收也有贡献。他们的费城玉米肉饼、德式巧克力饼、卷心菜色拉以及德式泡菜,使美国的美食更加丰富。德裔人经营的农场,在阿巴拉契亚山谷地的沃野上,从南到北扩散开来。到了18世纪的晚期,德国移民的定居点,在当时的美国西部边疆上,几乎组成了一条连续不断的锁链,北起纽约州北部的莫霍克谷地向南延伸,中间经过新泽西州西部、宾夕法尼亚州中部、马里兰州西部,再跨越弗吉尼亚州的谢南多厄河谷和南北卡罗来纳州的皮德蒙特丘陵地区,直抵佐治亚州的萨瓦那。这一带的地名,仍然能反映当初德国人定居于此的历史背景。纽约州北部就有名为帕拉蒂纳特桥、德国城、新汉堡、莱茵贝克的城镇,莫霍克谷地有个地区也取名“德国平地”。新泽西州也有个地区叫“德国山谷”,宾州有海德尔堡市、德国城、穆伦伯格公园和普鲁士国王镇等。马里兰州有弗里德里克市,有以早期德裔定居者的名字命名的哈格尔斯镇和克里格尔斯镇。北卡罗来纳州的梅克伦堡县和弗吉尼亚州的新梅克伦堡镇,都是以德意志帝国的梅克伦堡省的名字命名的。当然,并非所有德裔人建立的市镇都冠以德国的名字,比如弗吉尼亚的哈珀斯渡口、宾夕法尼亚州的伯利恒,以及佐治亚州的霍普镇及埃本尼泽镇,就是由德国人创建但未冠以德国名字的许多城镇中的几个。


当德国人的农作区扩展到边境附近的阿巴拉契亚谷地时,他们经常发现苏格兰—爱尔兰裔是自己的邻居。苏格兰—爱尔兰人是精明强悍的疆民,时常充当披荆斩棘的先锋,善于狩猎捕鱼,拓荒垦田,敢于向印第安人开战,德裔和其他种族的人,跟在他们的后边搭顺风车。德国人在气质和举止方面,与苏格兰—爱尔兰人迥然不同。德国人相互之间一般是各行其是,即使是近邻也互不相扰。他们以整洁、安静、友善、勤劳、节俭而著称,与印第安人也能合得来。而苏格兰—爱尔兰人则正好相反,他们脾气暴躁,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干起活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注意积蓄,蓬头垢面,不时发生窝里斗,也和印第安人纠缠不清。这两个民族之间还横亘着宗教的障碍。早期的德裔移民通常都是虔诚的路德派信徒、加尔文信徒,或属于其他避免使用骂人的脏话,也不饮用烈性酒的严格的新教派别。而苏格兰—爱尔兰人则是长老派信徒,嗜酒如命,张口就骂人。虔诚的信徒视此为亵渎。这两个民族在阿巴拉契亚山谷几百英里长的边疆地带同居共处一个世纪之后,仍然是泾渭分明,很少发生混血现象。


在殖民地时代,德裔移民约有半数“集居”在宾夕法尼亚州。他们并不都是农民。技术工人在数量上几乎与农民持平。他们不但什么行当都干,而且也创制新产品。住在宾夕法尼亚境内科内斯托加河附近地区的德裔,制造一种运载农产品的马车,这种马车日后注定要在美国的西进运动中起到重大作用。科内斯托加式马车是一种车身很长,而且经得起颠簸的运输工具,前部竖起高高的拱形铁箍,上面覆盖着帆布,车身有26英尺长(算上辕杆),11英尺高,重约3000磅,需要6匹马才拉得动。在18世纪,人们发现“在兰开斯特大道上,一队队庞大的科内斯托加马车,有时一天之内就有上百辆,排成长蛇阵,轰轰隆隆地开向费城”。虽然当初是德裔农民为向市场运送农产品而设计的,但这种带篷盖的马车还具备其他许多用途。在1755年,英国人就曾在与法国人和印第安人的战争中,用它来运送军需品。后来美国军队在独立战争中也使用过这种有篷马车。但是,使这种马车名声大震的还是日后西进运动的到来。美国的西进先锋,就是赶着这种马车,穿越中部的大草原而抵达太平洋沿岸的。当年由这种马车组成的车队战胜艰险,越过激流,也能排成圆形阵地,以击退印第安人的袭击。


宾夕法尼亚的德国人还研制了一种打猎用的来复枪,这种枪后来的作用却是这些和平主义者始料未及的。和当时欧洲的步枪不同的是,德国人造的这种武器在枪管内壁刻有膛线(称为来复线),以提高射击的准确性。当初有些来复式步枪是德意志移民从欧洲带到宾夕法尼亚来的。后来他们据此研制出一种新式来复枪,把枪管大大拉长,从而进一步增强了它的准确性。宾夕法尼亚境内兰开斯特市的德裔能工巧匠造的这种武器,起初被称为“宾夕法尼亚来复枪”。但是,后来到了丹尼尔·布恩这样一些百发百中的人手里,这种枪名噪一时,被称为“肯塔基来复枪”。及至独立战争期间,当美国人以游击战来对付英国人时,这种枪被证明是十分有效的武器。


美国革命战争和独立

1776年,美国人分裂为英国托利党的支持者和拥护独立的革命派,美籍德意志人则分裂为和平主义者和革命分子。梅农派信徒和其他宗教派别不愿打仗,他们当中有些人愿意为此而交纳额外的税款,或在不违背自己反战良心的前提下,参与救死扶伤或尽其他方面的义务。然而,德裔民众的某些最大教派,譬如路德教派和改革教派,却没有反对从军的禁律,这些教派中的许多德裔曾为革命而战。


独立前的美国约有30万名德裔,大致占总人口的10%。独立战争打响后不久,德裔就在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组成了一个志愿连。德裔在宾夕法尼亚领地的雷丁德裔就在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组成了一个志愿连。德裔在宾夕法尼亚领地的雷丁镇周围组成了几个步兵连。宾夕法尼亚和马里兰的德裔组建了一个团。还有人在莫霍克谷地招募德裔士兵,编为4个营。德裔不仅投身行伍,而且也在美军的最高层效命。美国路德教派创始人的儿子彼得·米伦伯格步步高升,最后获将军街。冯·施图本将军从他的祖国赶来,目的就是参加美国的革命战争,华盛顿困守瓦利福基时,施图本将军曾为之出谋划策。人们一直把严明的军事纪律引入美国新建部队归功于这位将军。把毫无纪律观念的平民百姓训练为有战斗力的职业军人,谈何容易。据说冯·施图本将军在操练时,不时地对士兵大声责骂,而且是先用德文和法文骂,然而再让他的副官用英文替他骂!作为美国军队的教官,他成功地训练出一支足以打败英国职业化部队的劲旅。冯·施图本将军也曾参与筹划围攻约克顿的战役。


从德意志各邦来美参加这场独立战争的,还有其他许多军事指挥官。其中之一是德·卡尔布男爵。在南卡罗来纳的卡姆登战役中,当别人临阵逃跑时,他英勇不屈,直到战死沙场。最富有戏剧性的人物之一是位名叫玛丽亚·路德维希的德裔巾帼英雄。她的丈夫是美国军队的一位炮手,作为随军家属,她扛着大茶壶给火线上的战士送水。大家管她叫“莫利水壶”。一次她的丈夫挂了彩,她立即顶上去替她丈夫当炮手,一时传为佳话。战斗结束后,连华盛顿都承认,她那勇敢的精神是鼓舞士气的榜样。


英国花钱买了近3万名德意志雇佣兵,将他们派到殖民地来试图镇压美国人的造反。这些士兵并不是自觉自愿来的,而是由德意志各邦的统治者卖给或租给英国人的。其中半数以上又来自黑森—卡瑟尔这个小邦,故此,革命战争中所有的德意志雇佣兵,通通被美国人称为“黑森人”。这些雇佣兵有的在战时开小差,投靠到美国人一边,战后有的人也就留下未走,在德意志移民社区安家立业了。只有刚过半数的“黑森人”返回德意志老家。最后大约有500012000人变为了美国公民。这批人当中有一位姓库斯特的老兵,就是后来那位以攻打印第安人著称的乔治·库斯特将军的先人。


虽然德裔人士从政时,在数量上不算突出,但却有一些突出的德裔政界头面人物。佐治亚州的第一任州长约翰·亚当·特鲁特伦(John Adam Treutlen)就是德裔。美国第一任司库迈克尔·希莱葛斯也是。在这批早期的德裔政治家当中,最突出的当推宾夕法尼亚州米伦伯格家族的子弟弗雷德里克·奥古斯塔斯·米伦伯格了。他曾任国会众议院议长,而且正因为是议长,所以成了《美国人权法案》的两位签署人之一。后来,这个望族的另一位成员威廉·奥古斯塔斯·米伦伯格,曾担任国会议员长达9年。


另一位在同一时代享有盛名的德裔美国人是约翰·雅各布·阿斯特(John Jacob Astor)。此人于1783年来美,当时已20岁。他本是一个屠夫的儿子,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到达美国时身上只有25美元和几根长笛。他做起了皮货生意,并在25年之后成立了美国皮货公司,亦在纽约从事房地产。两桩生意都赚了大钱,他的皮货公司后来在大湖区、落基山地区,并最终在美国西北部靠太平洋一带,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商号。他在俄勒冈的货栈是美国在太平洋海岸建立的第一个定居点。他成了美国的首富,留下的遗产估计有2000万美元之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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