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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应龙:皋兰山下走出的铁血御史

邹应龙:皋兰山下走出的铁血御史 跨境大白
2025-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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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兰山下走出的铁血御史

邹应龙(生卒年不详),字云卿,号兰谷,兰州皋兰(今甘肃皋兰县)人,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丙辰科进士及第,授官行人,不久擢升为御史,履行弹劾纠察之职。后历任通政司参议、副都御史、工部右侍郎、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等职。

邹应龙是弹劾严嵩的标志性人物,与张万纪共同被誉为“双忠”,现甘肃临洮岳麓山上还建有“双忠祠”。《明史》称邹应龙“有才气,初以劾严嵩得名,骤致通显”

邹应龙为人耿介直爽,不为强权,又具有非凡的胆识和智谋。严嵩自成为内阁首辅后,在明世宗的庇护下,与他儿子严世蕃一起长期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徇私枉法。朝廷诸多重臣上奏检举二人的罪行都招致祸患,谏士杨继盛就是典型的代表,他曾罗列严嵩的“五奸”“十大罪”,最后却身陷囹圄,被斩于南京西市(前文已叙)。所以,一时间朝野人人自危,没人敢发表议论,或默许严嵩父子的行径,或沆瀣一气。

而善于审时度势的邹应龙发现,明世宗的喜好也在渐渐发生转移,他对严嵩父子的宠信正在日趋减弱。加之,严世蕃愈发贪婪放纵,“凭籍父权,专利无厌。私擅爵赏,广致赂遗。使选法败坏,市道公行。群小竞趋,要价转巨”(《明史·邹应龙传》),就连严世蕃之子严鹄、严鸿之辈也恣肆无度,这正可成为邹应龙上疏攻击的靶子。传闻邹应龙在撰写参劾严嵩父子的奏章时,陷入了遣词达意的深思,不觉间竟伏案睡着了。在梦中他外出狩猎,遇到一座高山横在路前,东边还有一栋楼房。邹应龙朝高山射了一箭,高山纹丝不动,他又朝东边的楼房射了一箭,楼房却轰然倒塌。邹应龙随之惊醒,回想梦中的奇异境遇,他领会到“高”和“山”正好组合成“嵩”,故而那座高山隐喻的就是严嵩;而东边的楼房指代的则为严世蕃,因为严世蕃字东楼。由此,邹应龙意识到抨击严嵩无济于事,矛头应指向严世蕃。此则故事并不一定属实,但它反映出邹应龙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政治智慧,这是他最终成功扳倒严嵩的核心原因。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邹应龙在徐阶等人的支持下,以“斩臣之首,悬之藁竿”的勇气,冒死上呈《劾严世蕃父子疏》。文中有案可稽、铁证如山,如列举严世蕃为项治元、潘鸿业二人卖官鬻爵,严嵩父子二人生日时奴仆严年万金祝寿,奴仆严冬强占良田、剥取民利,严世蕃丧母期间还拥聚姬妾、纵舞酣歌,严鹄甚至以其祖母灵柩为奇货勒索钱财。所以邹应龙认为国家的天灾人祸,皆因严嵩父子二人而起:

夫今天下水旱频仍,倭虏未服,民穷财乏,难以措置者,正由世蕃父子贪淫过甚,为官者势必剥民脂膏,空人皮骨,以奉彼之欲,以偿已之费而后已。夫是则民奚以不贫?民贫则国奚以得富?

邹应龙还阐述了对严嵩父子二人的处置措施及其结果:

将嵩等或令退休、或加之显戮、或斩世蕃之头悬之藁竿,以示天下万世,为臣子不忠不孝者之戒,则天下之人,有不稽首称快,仰颂圣明者未之有也。

明世宗本就对严世蕃的淫乱行径心生不满,恰逢一位名叫蓝道行的方士以扶乩的方式,向明世宗具言严嵩父子的弄权事迹。于是,邹应龙上《劾严世蕃父子疏》后,明世宗立即下诏罢免了严嵩,将严世蕃逮捕入狱,并升任邹应龙为通政司参议。至此,祸乱朝政多年的严嵩父子被彻底铲除,廓清寰宇,邹应龙也成为嘉靖后期政治生态中一抹难得的亮色。

隆庆初年(1567年),邹应龙任副都御史,总管江西、江南盐屯,不久任工部右侍郎。时镇守云南的黔国公沐朝弼自以为偏居一方,就骄横恣行,不从君令,致使民怨载道。朝廷商议派有威望的大臣前往镇压,遂又改任邹应龙为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巡抚云南。邹应龙到任后,旋即揭发沐朝弼的种种罪行,不可一世的沐朝弼终被捕入狱。不过,此事也得罪了沐朝弼的幕后靠山宰相张居正,为邹应龙后来的结局埋下隐患。万历元年(1573年),邹应龙又相继平定了云南铁锁箐的强贼叛乱和番人栂狓的造反,各斩获千余人。

邹应龙为官清正,尽忠职守,可以说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任何有违礼法之事他都会参奏,然而也因这份秉性得罪了不少同僚,四面树敌。邹应龙在京任太常时,有一次去北郊查验祭祀用的牲口,发现东厂太监冯保正面焚香,如同天子一般。邹应龙大为震惊,随即告发冯保僭越礼制,恣意妄为。冯保为之怀恨在心,在朝廷监察官员自我述职时,趁机报复,令邹应龙辞官。

后来,邹应龙在调解临安土官普崇明和普崇新的权利纠纷时,用人不当,致使兵败,被代位的王凝、给事中裴应章、巡案御史郭廷梧抓住过失,联合参奏。邹应龙被削籍罢官,后卒于家中。万历十六年(1588年),陕西巡抚王璇上报朝廷,称邹应龙死后,遗留的田产不过数亩,房屋不过数间,国家的抚恤也没领受。朝野闻之皆倍感遗憾,明神宗才下旨恢复了邹应龙的官职,并准予祭葬。这也算是对邹应龙一生功绩的告慰!清末兰州进士王烜有诗赞曰:“邹公风节世所希,批鳞敢犯殿廷威。奋简一击贼胆破,闲写红梅映赐绯。云礽珍重寿金石,至今长与山崔巍。”

末尾再附二诗,一为邹应龙途经丹阳县许理祠时,感怀其德政所作之诗;二为写太华寺之诗,以供参阅:

《道经丹阳题潜山许公祠》

伟哉给事君,生钟川岳秀。

宿学自天成,颖异贤关透。

弱冠荐乡闱,天马光驰骤。

长策对大廷,并射妙入彀。

筮仕宰华封,循良事业就。

擢人自谏垣,补衮意忠厚。

忽遭风木悲,孝思昭宇宙。

哀毁病沉疴,卢扁莫能救。

我来钦英风,血泪渍襟袖。

丹旐垂摇摇,鸟鹤吊相奏。

谁道岘山碑,芳名独垂后。

《太华寺次韵》

山僧遥住白云隈,为问何年卓锡来?

尘世几人超梵界,仙郎谩自话天台。

渔舟隐见鸥千点,昆海微茫水一杯。

六诏风烟时在目,太平文物共徘徊。

(执笔:清辉    编辑:王丽娜)


来源:黄河清风

编辑: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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