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旭旭
这是一个美到了极致的地方,就好似一幅天然的油彩画作,每一缕光,每一片云都点缀得刚好,任何一点人工的添加都如同画蛇添足。所以,这里没有绚烂的霓虹灯,没有复杂的立交桥,没有高耸的摩天楼,有的只是数不尽的教堂宫殿,看不够的艺术珍品,说不完的历史故事,伴随着静静流淌的阿诺河,把文化的种子从这里传播到了全世界。时光的沉淀已经融化进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壤,无论岁月怎样变迁,年代如何更迭,翡冷翠(Firenze,佛罗伦萨是国际认可的一个通俗的译名,而“翡冷翠”这个名字不光在中文翻译中凸显出了文艺范儿,关键还在于它是最遵从意大利语发音的一种译法,因此颇受笔者青睐),将永远以它古老且纯粹的一面屹立于世。其实,与其说它是一座城市,不如说它就是一张历史的名片。

托斯卡纳的平原处在四周崇山峻岭的环抱当中,因此即便地处内陆但却气候温和,阳光充足,风不凛烈雨不迅疾,怕是连上帝都不敢打搅这里浓厚的艺术气息。铁路在大平原上纵横交错,坐在飞驰的列车中就能饱览托斯卡纳一望无尽的乡村风光。黄绿相间的田野里,一排排葡萄架整齐地列队欢迎着远方的来宾,眺望天际尽头是一片树林,在秋末的阳光下,树叶穿着金色的外衣,好像把大地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树林里星星点点隐藏着几处人家,烟囱中升起的炊烟和那空中朵朵洁白的浮云化为了一体,不时地有各种羽毛艳丽的鸟儿从林中飞出,给这幅迷人的田园画作再增添些许活力。

然而,和翡冷翠这座城比起来,如此的田园景色只能算作一道头盘,当你从圣玛丽娅诺韦拉(San Maria Novella, 简写为SMN)站出来后,真正的主菜才刚刚到来。SMN大教堂就位于车站旁,暗红色的外墙,大片翠绿的草地和清澈的小瀑布让舟车劳顿瞬间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只有想马上探寻眼前这个巨大的天然艺术博物馆的兴奋。和圣母百花大教堂邂逅基本上是所有慕名而来的参观者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大教堂巍峨的穹顶在翡冷翠低矮的建筑群中可以一目了然,甚至无论你身处在这座城市的哪一个角落,找到它就可以轻易地辨别方向了。从附近的街巷中远远望去,教堂朱红色的圆顶就好像是在蔚蓝天空下一朵怒放的鲜花,将这座古老城市里灿烂的文化照射到亚平宁半岛的每个角落。当你走近它,静静地凝视着它时,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连大艺术家米开朗琪罗都会说:“我可以建造一个比它大的,却永远建造不出比它美的。”眼前这座世界公认的最美丽的教堂,就像一位在阳光下翩翩起舞的少女,自然而不失艳丽,纯洁而不减妩媚。通体白色中带有不规则彩色图案的外墙,就像给它披上了美丽的纱裙一样,恬淡、干净、得体,还透着一点点神秘感,和天上不时飘过的皑皑白云相映成趣,再加之那夺人眼球的朱红色大穹顶,让它成为了闪亮舞台上最耀眼的不二焦点。米开朗琪罗的得意门生,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创始人乔尔乔·瓦萨里为这座穹顶奉献了可以媲美他师父的一幅壁画——《最后的审判》。在圆形的穹顶上创作湿壁画,比在平面上作画更具挑战,更何况还是在离地60余米高的空中,难度可见一斑,仅仅是站在地上仰望10来分钟便会脖子酸痛头晕目眩,因此想要完成这样一个扛鼎之作,瓦萨里付出的艰辛绝不比米开朗琪罗在西斯廷礼拜堂墙壁上的经典之作少。和《创世纪》、《末日审判》描绘圣经故事不同,瓦萨里在他的画中更多表现了寻常人家的生活,好似让我们看到了那个文明萌芽时期翡冷翠真实的生活状态,白发苍苍的老者、意气风发的少年、满面慈祥的妇女还有她们怀中哭闹的婴儿,上帝赐予所有的人们一个充满阳光的世界,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去创造和改变它,行善者可以去往天堂之门,作恶者只能被打入痛苦的地狱。这不就是人类对自身价值的一种探寻吗?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创造自己的世界,并以此获得通向天堂或打入地狱的那最终的审判,这就是人们对于美好的向往,这就是人们留给心灵的寄托,这就是人们驱散社会黑暗的武器。或许我现在能够粗浅地理解为什么欧洲人无论贫富贵贱,都保有一份谦卑的社会性格、乐观的生活态度、严谨的社会作风,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对天堂的憧憬,都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创造如画中那样祥和的世界。500多年来,圣母百花大教堂屹立不倒,不仅是在这片土地上,更是在千千万万人的心灵深处,它和它穹顶上的画作,就是一股颠覆黑暗中世纪的强大“正能量”,唤醒了欧罗巴的生机,更跨越了5个世纪,在当下依然震撼着每一颗前去朝圣的向往美好的心灵。21世纪的中国,已经实现或者说正在实现物质世界里的富有,可是何时才能真正的实现精神世界里的富有呢?我们也期待着能有那么一股“正能量”,在追求金钱之外,唤醒更多国人对美好的精神家园的追求。

米开朗琪罗真正留给翡冷翠的瑰宝,并不是嘴上的那些溢美之词,而是如今化身为这座城市象征的,堪称其高超雕塑技艺结晶的名作——大卫像。在圣母百花大教堂的东北方向有一条不起眼的小巷,然而当你走近它似乎就能嗅到那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没错,这条小巷的尽头就是圣马可广场,在广场的一侧,坐落着让全世界所有从事绘画事业的人们心驰神往的“圣地”——佛罗伦萨大学美术学院(简称“佛美”)。对于渴望成为艺术大师的人而言,来佛美求学是他们的梦想;对于登门拜访想感受艺术氛围的游客而言,来佛美看大卫像是他们最佳的选择。收藏于佛美博物馆中的这尊大卫像,是真真正正出自大师之手的原作。在这个世上,无论中外,为后人所尊敬和崇拜的画家比比皆是,然而,能够在绘画和雕塑领域里同时达到如此高造诣的,迄今恐怕也无人敢说自己超得过米开朗琪罗。一个优秀的画家可以在几年时间内就创作出几十幅传世佳品,然而,一个雕塑家也许终其一生也只能留下几件完整的作品,显然,对石膏的加工比对纸张的加工要困难许多,所以,大卫像能够为世世代代的人所称颂,必然有着其他作品无可比拟的艺术精华。高耸的鼻梁,俊俏的面庞,标准的躯干比例,流畅的肌肉线条,甚至微小到如手背处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简直就是一尊不可多得的人体模型,放到今天也足够称得上“男神”的标准了。在展览大厅之中,每天都有许多热爱美术的人在拿着笔纸对雕塑的各个角度进行临摹,面对着这样完美的一件艺术作品,或许能够亲手把它画下来也是一种内心自豪感和对大师的敬佩之情的体现。

托斯卡纳的阳光每天都是一如既往的明媚,就好像是源源不竭的甘泉一般滋润着这片孕育不朽文化的土地。单单是《最后的审判》和《大卫像》就足以让这里的文化为世人惊叹了,然而,米开朗琪罗和瓦萨里都仅仅是这片灿烂的文化星河中的一粟。在慵懒惬意的午后,从百花大教堂一路向南,你可以尽情地张开双臂,在这温暖阳光的怀抱中前往翡冷翠城的“心脏”,也是这条灿烂文化星河的中心地带——领主广场。两地之间有一条相当繁华的步行街相连,路面古朴却宽阔,短短5分钟的路程,眼前就是一片豁然开朗了,领主广场的出现,犹如真正地把你带回了遥远的中世纪。它没有威尼斯圣马可广场的浪漫情调,没有莫斯科红场的壮丽伟大,没有纽约时代广场的绚烂装饰,也没有伦敦特拉法加广场的高贵气质,它有的,只是最普通却最原汁原味的历史画卷。墙壁已然斑驳不堪的旧宫告诉着我们它已经守护着这里几个世纪了,高耸的钟塔和那面巨大的钟表又好像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没错,15世纪,当文艺复兴开始席卷欧罗巴的时候,这里,是全世界的中心。每当雄浑的钟声在天际回荡之时,昔日这里集市的繁华盛景好似在阳光下重现,人潮涌动,车水马龙,文人商客往来,画家名流汇聚,艺术的火种慢慢萌芽,日复一日,直至将黑暗驱尽,让欧罗巴大地的每个角落都沐浴在了佛罗伦萨的阳光下。在领主广场旁边的一条长廊里,这些艺术的火种多数被很好的保留着,时至今日依旧有许许多多的画家们每天拿着笔纸来到这里寻求灵感,这里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艺术长廊——乌菲奇宫。

乌菲奇宫,又称乌菲奇画廊,是一幢马蹄形的4层建筑,从外表看实在太过普通,没有大气的门脸,没有华丽的装潢,当你第一眼看过去,只有一种简单自然的感觉,而这不恰恰就是艺术所追求的真谛吗?抛却浮华与造作,回归自然真实,眼前这座人类艺术的宝库,看似简单,实则隐藏着千百年来无数的画家前辈对于人类艺术孜孜不倦的至高追求。每天,成百上千的游客从世界各地赶来,只为了一睹《春》和《维纳斯的诞生》的真容,所有人都会对大师所创造出的每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啧啧称奇,却很少会注意到另一群人的身影。在画廊中间露天的空地上,三五成群的人们坐在一起,手中拿着画笔和颜料,一幅幅美丽的图景就这样被慢慢地勾勒了出来。或许这些画没什么艺术价值,或许这些画卖不出几个钱,或许这些画永远不会像波提切利、乔托、提香或拉斐尔的大作一样被装进旁边的那个画廊里,可正是这些穷困潦倒、身处社会底层的“平民画师”们,才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座城市所散发出的无所不在的艺术气息,也正是他们执着的追求,让文艺复兴的火种在历史的长河中得以继续传承下去,这种对艺术的不懈追求精神,远比这里珍藏的任何一件宝物都珍贵啊!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城不在广,有河则兴。河流,就好像是人体内的血管一样,为城市的崛起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生机。泰晤士河造就了辉煌的日不落帝国,台伯河抚养了伟大的永恒之城,塞纳河孕育了高贵的法兰西王朝,黄河、恒河、尼罗河、两河流域更是见证人类走过了几千个春秋轮回……每一条河水,每一座都邑,都有着一段传奇的兴衰往事,当然,静静流淌在托斯卡纳平原上的阿诺河也不例外,它的故事或许比不上前面那几位的丰富,可它却为翡冷翠带来了很多别样的精彩。
领略到翡冷翠那份纯粹的与众不同的美,是从见到阿诺河开始的。老桥紧邻乌菲奇宫,横跨河两岸,每当夜幕降临,桥上琳琅满目的店铺点起的灯光好似将河水涂成了金黄色,在浩渺苍穹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站在桥上眺望远方,北岸温馨的万家灯火与南岸起伏的山岗树林遥相辉映,阵阵微风拂面而来,告诉你要忘掉时间,忘掉烦恼,涓涓河水顺流而去,告诉你此时需要做的只是静静聆听大诗人但丁在同样的地点邂逅美好爱情的浪漫故事。

河的南岸有什么,你知道吗?和北岸游人如织的大教堂或旧宫相比,南岸似乎只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山头而已,甚至连街道都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然而,真正美的东西往往都不轻易露面。隐藏在这山林中的皮蒂宫和米开朗琪罗广场,就是两个美到让你看一眼便难忘终生的地方。先说皮蒂宫吧,这里绝算不上是翡冷翠的热门景点,很少会有人专程前来,即便来了,那砖砌的毫无装饰的土黄色外墙对游客也没有任何吸引力,倘若你就此放弃了,那可真大错特错了,从你迈入宫门的那一刻起,你会见识到一份别样的美丽景色。波波利家族可谓将自己家的府邸装修到了极致,顺着楼梯上到二层(也就是西方建筑中的一层),正对大堂的就是一间足够让你震惊的金色大厅,过去或许是宫殿的餐厅或舞厅之类的地方,墙壁、吊顶和天花板上的装饰全都是镀金色的,整间屋子没有阴暗的死角,任何一个角落都散发着刺眼夺目的金色,置身其中哪怕只有一瞬间,一种皇族特有的高贵华丽的气息也能将你彻底包围。两旁的走廊更像是波波利家族的艺术展,来自东方的一人多高的景泰蓝花瓶,来自西方的惟妙惟肖的神话人物雕塑,教皇赠送的手杖和镶钻皇冠,墙上色彩鲜艳的湿壁画,让来访者目不暇接。走廊的窗户都是开向东南方的,午后阳光直射进来,让走廊显得格外明亮,从这头甚至可以一直望到另一边的尽头,窗前阳光下那把镶着金色扶手,铺着红色软垫的椅子上,就好像真的坐着一位身着白色礼服的寂寞公主,澄澈的眼眸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等待着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出现……

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上到楼上一层,由近及远排列着十余间大小不一、装饰风格各异的房间,这应该就是每一位皇族成员的卧寝了。近处几间较小的,装饰略显简单的屋子可能是皇族外亲包括一些贴身仆人们住的;往里走是几间铺着鲜红的地毯,放有巨大的梳妆台和老式钢琴的房间,这应该是留给公主们的闺房;旁边装有精致的壁炉,壁炉上放着各种银质的酒杯,书架上摆满不同文字的泛黄古籍和白色的羽毛钢笔的应该是王子们的房间;最深处那间最大的屋子就应该是为这个家族实际的掌权人以及他的妻子准备的,每个墙角都雕有精致的小天使浮雕,墙上和天花板上的壁画也都五颜六色精巧异常而且多出自名家之手,那个床头雕刻着上千朵金色花朵并用四根金色的柱子挂起蚊帐的大床尽显奢华;这间房还有个小的里间,没有灯,只点着很多小蜡烛,中间的大理石台柱上摆放着一个耶稣受难的十字架,边上还有一本圣经,很明显这是皇族们每次做礼拜的地方。不同家族不同王室的皇宫在意大利每一个大城市都可寻到,波波利家的皮蒂宫算不上最大的,更算不上最奢华的,可它却另有一处不同寻常且声名远播的地方——波波利花园,在全意大利它都是数一数二的一座园林,也可以说是我这次整个亚平宁之行最意外的收获。

波波利花园中的一切,用一个词就可以概论:宁静。喷泉水中,但见鸳鸯嬉戏,树丛深处,只闻鸟鸣啾啾,林木茂盛,却不露半点阴森之气,古迹斑驳,却不显丝毫凋敝之象。花园的主体和皮蒂宫是连在一起的,中轴线在宫殿后面依山坡而建,从宫殿到花园,需沿两条窄窄的拱廊拾级而上,拱廊里没什么阳光,只听得到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在两旁的墙壁中回响。出了拱廊的尽头,明媚的阳光瞬时就洒满在了脸庞上,待到你拿去遮挡光线的手臂睁开眼睛后,眼前的一切顿时就让你豁然开朗了。椭圆形的广场中间矗立着高耸的方尖碑,一下子就感觉让整个花园都显得很大气了,碑身上一列列神秘而奇特的象形文字总是充满着魔力和诱惑,广场两侧的台阶上,各有一排造型别致的神话人物雕塑,烘托出了一种高贵的气息和艺术的气质。从广场向山顶望去,大道之上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两座喷泉像姊妹一样风姿绰约地相互对望,好似在共同欣赏那些立于碧波之中不停地炫耀着一双双修长美腿的美丽仙鹤们。山顶上巨大的丰收女神雕像在太阳下十分醒目,一双迷人的眼睛俯瞰着花园和宫殿的全景,岁月的侵袭使她的面庞不再俊俏,但是怀中的竹篮里依旧果实累累,就如同是她脚下的这片土地,时光如梭,一代代热衷于艺术的种子在这文化的土壤中繁衍成长,生生不息。雕塑后面还有一个小的平台,凭栏远眺,午后强烈的阳光下,起伏的托斯卡纳丘陵一直延伸到天边,薄薄的一层轻雾笼罩在田间地头,成群的牛羊在山坡上悠闲地散步进食,远处还依稀可见几户民居腾起袅袅炊烟,想必是正在置备着丰盛的午餐。波波利花园并不算意大利园林的典型代表,它没有宁法花园内四季鲜艳的繁花,没有哈德良别墅里壮观雄伟的遗址,更没有千泉宫中精巧奇妙的喷泉雕塑,在波波利,真正让人称赞的,恰恰就是那些平凡无常、俯拾即是的树木。在树林的深处,你听不到任何的属于这个时代的汽车引擎声或机器运转声,甚至一丁点人类的声音都很难寻觅,耳中只有微风擦过而留在树叶上的轻抚,还有各种鸟儿在天空中的阵阵呼唤。低矮的藤蔓一根根地缠满了木架,给林间的小路加盖了绿色的穹顶,虽已是深秋,但托斯卡纳终年温暖的艳阳保证了藤枝依然可以茂盛的生长,不知从哪里窜出的松鼠不时地穿梭在这望不到边的绿色长廊中,偶尔会吓你一跳,一个小肉球从脚边忽地闪过,又忽地消失在林木之中,有时你甚至真的会怀疑这里是不是就是爱丽丝梦中的仙境?林间的草坪上,一块巨大的白色大理石挺立着,它叫“天空之眼”,夕阳散落,澄澈透明的空气中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束明亮阳光正好从头顶上枝叶的缝隙间穿过,给石头光滑洁白的表面披上金黄的外衣,配着周围绿油油的草地上铺满的红色梧桐落叶,构出了一幅世间难见的鲜艳水彩画,或许最厉害的画家用尽调色板里所有的颜料,也调不出那样纯粹,那样诱人的一种颜色,一种只属于翡冷翠的颜色。

晚霞斜照,金色的太阳已经踏上了回家的旅途,河畔的街灯早已点亮,小巷里狭窄崎岖的石板路上几片落叶被一阵风吹向空中,找寻着下一站归宿。阿诺河依旧静静地流淌着,留下对这座城市的一声轻轻咏叹,带着些许眷恋向西奔向火红的天际。大卫站在河边的山顶上,余晖下的背影更显高大俊俏,他注视着眼前消逝的水流,期待心中的那位美丽佳人能与他邂逅在这米开朗琪罗广场之上,夜色降临之前,他终于等到了,眼前的佳人,就是河对岸那座温婉动人的城市。如果你也能有幸到河畔丘陵上的米开朗琪罗广场前欣赏翡冷翠的日落,眼前的画面绝对让你永生难忘。大卫的雕像(当然是复制品)屹立于广场中央,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阿诺河水伴随着时间的脚步慢慢流走,而他目光注视下的这座城市,依旧有着如初恋情人一般青春动人的面庞,晨雾里,旧宫的钟塔依旧挺拔秀丽,夕阳下,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依旧妩媚娇羞。我也愿做你的大卫,化身雕像,立于天地之间,为你扫清尘霾,默默守护你走过每一个日升日落的轮回,即使再过上百年千年,我依旧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美丽的倩影,那将真心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来自:意大利吃住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