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字既指居所，亦作“在于”之解。
作为杭城东部一流创新发展平台，杭州钱塘智慧城，提出了“创居钱塘”理念——
一批批人才公寓、蓝领公寓，为汇聚于此的才士，解了安居之忧。安居之后，乐业相随，万千“创在”钱塘的故事，也会由智慧城来讲述。
我们的讲述对象，除却域内的企业家、创业家，更有各领域的专业人才，希望这些真实的人物故事，能像片片拼图，每添一块，都为智慧城这片土地上，智慧、创新与发展的全景展示，注入一股鲜活的力量。
下面，是我们讲述的第1个故事。
一
2019年11月，搬进绿谷的第一天清早，雷涛正熟悉自己敞亮的新办公室，门外到了第一批客。
见来的并非恭贺乔迁的老友，雷涛微微讶异。对方一开口，是管委会的，更让他提起十二分精神。
“当时没想到，他们是专门来介绍政策的。有个凤凰谷计划，各种税费减免，干货。讲完人走了。”雷涛笑说，“这个节奏，我公司搞起来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
在雷涛的自我总结里，搬来绿谷的这年，是他从一个理想主义的艺术工作者，彻底转变成现实主义的企业经营者的一年。放到20年前，他绝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关心政府的惠企政策。
他1982年生在甘肃天水的一个公务员家庭，懂事以来，志愿是画画。
“更准确点讲，是做动画。小的时候，太迷《圣斗士》跟《七龙珠》了，一直自己画着玩。初三那年，还给《科幻世界》投了稿，画的是一幅两个外星人来地球的画。他们到了才发现，地球对他们来说太小了，就像人抱着个篮球，他们进不来……”
但自小擅长数理化，进了少年班的雷涛，16岁那年填大学志愿，还是在父母要求下，念了机电工程。
二
毕业后，雷涛一度按部就班，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
2003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上海一家美术电影专修学校招生的消息。他几乎是立刻下定了决心。
“那时候大学毕业虽然还没一年，但日子已经很稳了。突然提出来，要去那么远的上海学动画，家里人的反应，你可想而知。为了这个决定，有那么大半年，我跟父亲几乎断绝了父子关系。好在母亲理解我，偷偷给我付了学费，临走还给我买了新电脑。”
专修学校学制一年，讲师多是美术电影界的资深前辈。雷涛创作动画长片的梦，越做越真实，但一个永恒的命题，还是横亘在“心中一团火”的他面前：没钱。
彷徨中的他，找到一份Flash动画制作的工作，算是在异乡勉强自立。
“Flash做了几个月，全是各种各样的产品介绍，太痛苦了。眼看要撑不住，我又打听到有个机会，是在一个职业技术学院里，教动画制作。这个学院近似个培训机构，要求不严，我赶紧就去了。”
雷涛心里的算盘是，想做动画长片，必定需要团队，能去教课，就意味着自己有了一班学生。这不就是团队么？
事后他发现，这个想法对也不对。
对的是这个模式，让他强烈的创作欲望很快付诸了行动；不对的是，要建一个真正的动画创作团队，光靠学生帮忙远远不够。
“太松散了。学生都是想来才来，想走就走，而且中间还时不时有人毕业。最惨淡的时候，就剩我一个人。那时候学院为了表示支持，把一间旧机房给我们当工作室，我坐在里头算了一下，如果真的我一个人干下去，把这部长片搞出来得多久？答案是，跟杨过等小龙女的时间差不多。”
三
所幸雷涛的运气不那么差。
来了又去的学生里，终有那么几个，真正被作品吸引，成为骨干，加上之前专修班的同学相助，3年之后，雷涛的处女作《雨石》诞生了。
故事是他中学时代所写，大略是一个普通少年，因为偶然的际遇，穿越到异世界，与一个少女相恋、一同冒险。
如今看来，故事已不新鲜，但却成了豆瓣、贴吧里不少人的青春记忆：电影最后，克服了重重艰险的男女主角，没能相守。少年在最末一刻，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而为了让他回家，少女被困在了敌人的千军万马里。当年播出时，这凄楚的结局，在绝大多数观影的少男少女心中，留下了淡淡的伤痕。
也正是发现网上，不少人对自己这部尚不成熟的作品，抱怀着一种真实而自然的情愫（哪怕有时候这情愫表现为控诉与怒骂），让雷涛决定，要成立一间正儿八经的公司，把动画搞下去。
“《雨石》你没看过的话，建议就不要去翻出来看了。质量太一般太有问题。”
雷涛笑得挺大方。因为质量两个字，确是他创作第二部作品的初衷。“靠《雨石》赚的钱，公司算是建起来了。我那时候最大的执念是，要证明国内不但能搞出原创，而且质量也不会比日本同行差。要说日本动画电影里，综合品质哪家强，我们首先就对标了新海诚。”
2008年，雷涛的《茗记》制作完成。这是一部画风清新、国内外获奖无数的青春动画短片，至今在B站上还有不小的话题度，也是国创粉们颇为自豪的早期作品之一。
四
然而对艺术水准的追求，始终没有为雷涛跟公司带来关键性的收益。公司挣钱，还是主要靠做外包，用这种不太浪漫的方式，勉力养活着浪漫的原创。
艰辛之中，雷涛又跑去读了研，一门心思提升导演功力。
“那段时间，工作中、生活上，很多事情都‘毒打’了我一顿，算是经历了一段迷茫跟自我怀疑。”
等2010年重新起航，注册了新公司“天雷动漫”的时候，雷涛发现，自己的心境已经悄悄改变——他给新公司定制了一个“核心品牌”《小鸡彩虹》，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钱应该怎么赚。
这之后，资本也陆续进入。雷涛更多时候，开始被叫“雷总”，而不是“雷导”了。
2014年，天雷动漫拿到第一笔天使轮投资后的核心团队成员（右一雷涛）
“当‘雷总’的日子，踩了太多坑。”雷涛苦笑叹道，“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原创IP，我们拿去做成玩具、周边，还拿了奖，结果遇到黑灰产恶意攻击；想做购物中心的移动儿童乐园，中间的道道太多，没成；看准了幼教市场，想去分一杯羹，也是知易行难，又黄了……”
五
搬入绿谷的这一年，雷涛痛定思痛，决定“严肃”起来。
不熟悉的领域，他不再轻易出手。
《小鸡彩虹》现已发行到DISCOVERY探索频道，登陆全球近百个国家地区
原本崇尚各部门自由发展的他，也开始定制精密而严厉的绩效考核方案，各部独立核算，除了创作部保持“纯洁”，其他一律盈利导向。面对优化与末位淘汰，公司状态，逐日向好。
这微微刺痛了雷涛体内理想主义者的那一部分，但他忍住了。
“几十上百号人跟着我吃饭，也许这才是对他们负责。”谈自己成为一个真正企业经营者的过程里，雷涛显得平静。“这次疫情，是个考验。管委会的人，交情都谈不上，但他们这时候立马又来了，帮着张罗了物资，把疫情里的政策讲了，给我们兑现了房租减免，最近又帮我们对接金融机构。我想将来有机会，天雷会回馈社会，权作感谢。”
雷涛说，天雷是家动漫公司，现在就一门心思做好本职。
他也发现，心静下来，当好了“雷总”之后，他反而有时间、精力，去当回“雷导”了。“最近我已经回归创作领域。这是我做这一切的原点，我不想丢。”
末
作者|飞鸟与禾•郑亿
审核|沈青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