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作者] 李霁，中国律师和美国纽约州律师，2003年本科毕业于清华大学法学院， 2010年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获得LLM学位。 2003年-2009年，她先后在知名中国律师事务所和外资律所工作。近几年她在一家世界500强公司中担任资深法律顾问，负责其中一个事业部在亚太区的法律事务。在从事了近10年法律服务后，她于2014年加入英国Shilton Sharpe Quarry (SSQ)公司，主要协助跨国公司和国际律师事务所招聘中高级律师。她的微信：Jing08053426, email: ji.li@ssq.com.
最近，身边不断有律师朋友询问我，应该在什么时候离开律所，转而去公司做法务。当然，每个人的情况各不相同，在这里，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些比较典型的职场现象和经验，希望能对还在律师行业奋战的各位朋友有所启发。
为简化本次讨论，我仅把讨论的对象限于外资跨国公司(Multi-National Company, MNC)，对于中资民营企业和内资/外资私募基金等，我会在以后的专题中和大家分享。
一、MNC法务的类型
很多律师在律所工作了若干年，出于work-life balance的考虑或职业瓶颈的原因，会选择跳槽进入公司，尤其是外资跨国公司/MNC，转型成为公司法务。
我身边的不少律师朋友，在考虑转型作法务时，往往提到希望能在公司中继续做M&A项目交易律师，因为不希望做项目的能力被荒废。在这里，首先要明确的是，现阶段的MNC，绝大部分的法务的工作是关注公司的日常业务(General Corporate)，碰到并购和诉讼的机会并不多。相应的，在公司法务人才市场上，MNC更多的是需要招聘做general corporate业务的法务，很少会招聘并购律师和诉讼律师。当然也会有特例，比如快消行业的公司会招聘有诉讼经验的律师做法务，比如通过并购进行增长的公司会招聘1-2个具备较深厚M&A项目经验的律师做法务。
二、MNC法务的级别
根据年龄和工作经验，MNC公司法务一般可以分为：
法务助理 (legal assistant/ paralegal,fresh graduate candidates)，
初级法务 (junior legal counsel, fromcandidates with PQE 2+),
中年级法务 (legal counsel, from candidateswith PQE 5+),
资深法务 (senior legal counsel, fromcandidates with PQE 8+),
法务总监 (general counsel/GC/legal head)。
前述工作年限只是作为参考，不同行业不同规模的公司，对同一级别公司法务的工作年限、教育背景、资历等要求也各不相同。
三、律师转型法务有最佳时机吗？
从前面的叙述，大家可以了解到，理论上律师随时都可以转型成法务，但现实情况并非如此。不同于以往，现今这个时代，由于公司法务人才的供给数量已经非常充裕，因此，各个级别的律师在转型公司法务职业发展道路上的境遇，可谓各有千秋，甚至天渊之别。
中年级律师：一般来说，律师事务所中年级律师（4-6年律所经验）是比较受MNC欢迎的。中年级律师法律功底扎实，已经可以独立进行法律工作，如果转型到公司，则属于中层公司法务，他们主要关注的工作还是法律本身，对沟通能力和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要求并不高，因为这方面主要由资深法务或GC负责。因此公司在招聘中年级法务时，很愿意细看并挑选律所直接出来的中年级律师，并且可以给他们提供学习如何做好公司法务的时间和机会，以及进一步职业上升的空间。
高年级律师：高年级律师通常有7年以上的律所经验，在律所已经直接管理客户，比起中年级律师资深不少，但在转型公司法务时却面临冰火两重天的境地。有相当一部分MNC公司不愿意聘用高年级律师，而更希望从相同资历的公司法务人才中挑选合适的人。原因在于：首先，高年级律师虽然精通业务，但资深法务职位对于人际沟通和协作能力有较高的要求，并且在心理层面上，资深法务需要坦然接受法律部在公司组织架构中处于从属地位的事实，这是很多高年级律师在转型后的短时间内所不能适应的；其次，高年级律师通常比相同资历的公司法务薪酬预算成本更高，说白了就是贵但并不一定好用。当然，出于公司业务的特殊性或GC的工作风格和个人喜好，也会有一部分MNC更欢迎高年级律师加入公司，并愿意拿出较高的薪酬预算以吸引高素质人才。
Counsel/合伙人级律师：通常在律所工作10-12年以上的律师，往往不是counsel就是合伙人。在这个阶段转型，大部分应聘律师的预期的转型职位是Legal Head/GC，并且在心理上已经无法接受资深法务(senior legal counsel)这样的职位。但鉴于现在MNC公司法务的人才供给量十分充盈，甚至有点供大于求，不同于以往，现在的MNC公司很容易在市场上找到具备12-15年法律行业工作经验，既有很好的律所背景又有很充分的公司法务经验（甚至领导团队的经验）的高端法律人才，此外，由于律所里Counsel和合伙人的工资普遍高于同等资历的法务，因此，MNC很难有动力接纳一位经验如此资深的律师（但公司法务经验可能为0），并愿意承受律师转型公司法务可能伴随的一系列风险，比如是否能管理好公司的团队，是否能和各业务部门的Director和Head有效沟通与合作，是否能很好地代表公司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甚至进行危机公关。当然事情有原则必有例外，比如就有律所的合伙人直接加入其服务多年的客户做GC，但这种情况较为罕见。
说了这么多，我不是说律师越早转型公司法务就越好。一般而言，我不太建议初年级律师转型做公司法务。首先，2-3年级的律师在律所普遍还没有打好法律功底，尤其是在外所工作的初年级律师；这个年级的律师可能还在做翻译工作，着急转型，到了公司恐怕法律功底和法律技能还不够用；其次，公司的上升途径相比律所没有后者快，初年级律师过早转型会放缓自己法律职业道路的步伐，这在薪酬上面的表现尤为明显，而薪酬则可能是每一位职场法律人最为关注的一个方面。
综上所述，律师转型公司法务并没有绝对的“最佳转型时间”，这要结合律师自身的实际情况，包括律所情况、涉及的业务类型、教育背景、工作资历、现有薪酬水平，以及届时的法律人才市场情况等因素来作综合判断和考量。
如果各位律师朋友有转型的打算，希望我的以上意见能够帮助到大家。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如果您热爱民法，对大陆法系民法尤其是德国民法感兴趣，请关注并支持“德国民法典学习小组”的微信公众号（点击上方蓝色字体“德国民法典学习小组” 或者搜索微信号“BGB-ChinaStudyGroup”订阅）；并请转发给您的同学、朋友、同事等，及在朋友圈分享，谢谢！有兴趣加入本学习小组微信群的朋友，可先添加该群管理员微信“baiyuanzhiwang”。如果您有好文章和素材愿与分享，请电邮至：joe.wang061110@gmail.com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