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合规20】DMA合规之苹果、Meta被罚案

Specializing in Cross-Border E-Commerce

2024 年 4 月欧盟针对苹果和 Meta 开出的欧盟《数字市场法》（DMA）首张罚单案，是该法案生效后极具标志性的经典案例。这起案件首次将 DMA 的合规要求落地为实际处罚，明确了 “守门人” 平台在第三方支付、用户数据与广告模式上的合规边界，以下从案情、法律问题解析与启示三个角度展开详细分析：

DMA 要求作为 “守门人” 的苹果，需允许应用程序开发者向用户告知 App Store 之外的购买优惠，并可引导用户使用第三方支付渠道。

但苹果在 App Store 的运营中施加了多重技术与商业限制，导致开发者无法向用户传递外部优惠信息，用户也无法通过第三方支付享受更低成本的应用购买服务。

欧盟委员会调查后认定，苹果无法证明这些限制具有必要性和适度性。2024 年 4 月，苹果因此被处以 5 亿欧元罚款，且被要求限期取消相关限制，否则将面临追加处罚。

DMA 规定，“守门人” 平台仅能在获得用户明确同意后，整合个人数据用于推送个性化广告；若用户拒绝同意，平台需降低广告的个性化程度。

而 Meta 在 2023 年 11 月推出了 “同意或付费” 的广告模式，其旗下的脸书和 Instagram 用户若拒绝付费，既无法阻止平台整合个人数据，也不能降低广告的个性化推送程度，该模式完全违背了 DMA 对用户数据与广告推送的核心要求。

虽 Meta 在 2024 年 11 月推出整改新模式，但欧盟仍对其 2024 年 3 月 DMA 生效至整改前的违规行为处以 2 亿欧元罚款。

该案的核心法律问题是明确 “守门人” 平台在交易渠道开放、用户数据自主权方面的法定义务。

DMA 将苹果、Meta 纳入首批 “守门人” 名单，就要求二者放弃对生态闭环的绝对控制。

苹果限制第三方支付和外部优惠告知，本质是滥用 App Store 的渠道垄断地位，剥夺了开发者和用户的交易选择权；

Meta 的 “同意或付费” 模式，则是通过强制付费胁迫用户让步数据权利，违背了 DMA 中用户对个人数据使用的自主决定权，二者均属于对 DMA 核心义务的直接违反。

DMA 明确了 “守门人” 需对自身限制措施的合理性承担举证责任。

在案件调查中，苹果无法证明其对第三方支付和优惠信息的限制，是出于数据安全、用户体验等合理目的，也无法说明限制措施的适度性；

Meta 同样未能证明其 “同意或付费” 模式符合 DMA 对用户数据保护的底线要求。

欧盟委员会基于 “守门人举证不能即违规” 的逻辑作出处罚，这也确立了 DMA 下 “守门人” 需承担更重举证义务的监管原则。

DMA 设置了梯度化罚款机制，普通违规最高可处全球年营业额 10% 的罚款。

欧盟对苹果罚 5 亿欧元、对 Meta 罚 2 亿欧元，既未触及顶格处罚，又匹配了二者违规行为的严重程度与持续时间。

例如 Meta 因后续及时整改，处罚仅覆盖其违规的 8 个月周期；而苹果未及时整改，罚款金额相对更高，这体现了 DMA 处罚中 “惩戒与督促整改相结合” 的立法意图。

生态闭环需让位于合规底线：

苹果的 App Store、Meta 的社交生态均是其核心盈利来源，但其以往依赖生态闭环形成的 “规则特权” 已不再适用。

该案警示全球科技巨头，作为 DMA 认定的 “守门人”，必须主动拆解不合理的垄断性规则，如开放第三方支付渠道、保障用户数据选择权等，在维护生态优势与遵守监管要求之间找到平衡，否则将面临持续的罚款与合规压力。

DMA 的刚性执行构建公平市场秩序：

该案是 DMA 从法律文本走向实际监管的关键一步。欧盟通过首张罚单向市场传递了 “执法必严” 的信号，打破了以往科技巨头 “大而不倒” 的局面。

同时，该案也为后续监管提供了参照 —— 针对不同违规场景明确处罚标准，既对违规平台形成震慑，也为其他 “守门人” 划定了清晰的合规红线，助力欧洲数字市场打破美国科技巨头的垄断，为本土企业创造更公平的竞争环境。

推动数字服务的权益再平衡：

从行业层面看，该案促使应用开发者摆脱平台的不合理束缚，例如后续开发者可自由向用户推荐第三方支付渠道，降低渠道分成成本；

从用户层面讲，案件强化了用户在数字服务中的主体地位，用户无需为拒绝数据授权而被迫付费，也能自主选择更优惠的消费渠道。

这推动整个数字行业从 “平台主导” 向 “多方共赢” 的模式转型，倒逼平台以提升服务质量而非垄断渠道获取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