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日报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出自李白的《少年行·其二》
诗中的“金市”位于
今西安市莲湖区的大唐西市
这条丝绸之路风情街
曾是世界的贸易枢纽与文化熔炉
更是触摸盛世长安温度的最佳窗口
当我们循着唐诗的韵律回望
西市的昔日繁华便在字句间徐徐铺展
大唐西市博物馆志愿者
“城中东西市,闻客次第迎。大衣行,秤行,酒肆,城中东西市,闻客次第迎。”——元稹《估客乐》
史书记载,唐长安城内的朱雀大街如天街纵贯南北,东市与西市对称而立,相较东市,西市是唐长安最为繁华的商业市场。
据大唐西市博物馆的史料显示,西市占地1600多亩,面积远超北京故宫,“井”字形街道将其划分得井然有序,来自西域的胡商聚居于此,形成了独特的“西市胡”群体。
4万多商户在此经营着220个行业,从珠宝到临街邸店,再到西域饮食、布匹衣物,每一笔交易都印着这座“世界贸易中心”的繁华与国际化。
“东京收粟帛,西市鬻金珠。朝营暮计算,昼夜不安居。”——白居易《郊陶潜体诗十六首》
事实上,西市的繁华并非“空中楼阁”,是建立在成熟的商业生态之上。从东南亚的象牙、欧洲的玻璃,到中亚的地毯、波斯的香料,这些通过丝绸之路汇聚的珍奇,既出现在商铺货架上,也端上了酒肆的餐桌。杜甫《丽人行》中贵族所用的“犀箸”,便多来自西市的国际贸易,印证着“货通天下”的真实图景。

为便于交易,西市更是诞生了存放钱物的“柜坊”,抵押典当的“质库”,以及世界上最早的汇兑工具“飞钱”。如今,大唐西市博物馆内馆藏的文物,仍在诉说着这一盛景。带有异域纹样的饰品,印证着胡商云集的过往,而那些承载着商业记忆的钱币与器具,则让“货通天下”的画面愈发清晰。
“贵里豪家白马骄,五陵年少不相饶。双双挟弹来金市,两两鸣鞭上渭桥。”——崔颢《渭城少年行》
西市从不只是商贸之地。诗中所描绘的贵族子弟嬉闹的场景,让现代对西市的想象多了份鲜活气息。现实里,唐时西市每日人流量可达数十万,其中既有挥金如土的权贵,也有精明吆喝的商贩,更有独在异乡的胡商。
踏石留印。那些曾生动鲜活的西市景象虽已成遗址,却仍在默默诉说过往。在大唐西市博物馆内,“十字街”北侧的“石板桥”、不远处路面的车辙痕迹,以及东北方向残存的几间房屋墙基等,都真切印证着唐人与世界交织的传奇故事。
“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李白《前有一樽酒行》
诗中这位笑颜如花的“胡姬”,是唐长安酒肆中绕不开的文化融合景象之一。她们的存在,让西市的酒肆成为盛唐开放包容的文化符号。
张祜曾在诗中写到,“为底胡姬酒,常来白鼻騧”,道尽酒客对胡姬酒肆的偏爱。这些来自波斯、中亚的女子,各个容颜惊艳,且身怀琴棋歌舞绝技,是众多文人灵感的催化剂。元稹的一句“女为胡妇学胡妆,伎进胡音务胡乐”,又将胡汉文化交融的社会图景再现。
唐代酒具 大唐西市博物馆藏
此外,胡妆、胡乐曾一度风靡唐长安。“慢束罗裙半露胸”冲破保守,展现出盛唐上层社会的开放心态。“胡腾舞”的矫健、“胡旋舞”的飘逸与唐诗的风雅相撞,让酒肆成了文人栖息地,也难怪杜甫会写出“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重读唐诗,西市便从史料的冰冷词汇,化为触手可及的烟火人间。从清晨货栈的忙碌,到夜晚酒肆的弦歌,这座世界级商贸中心,曾以开放包容,成就世界唯一百万人口都市的辉煌。如今的大唐西市仍在延续这份记忆,让西市的繁华与气度,不断地续写进古今长安的文化基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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