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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还没散尽，镜子上蒙着一层雾。
我在浴室里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脑子却比刚才更乱了。
心里头就剩一句话，像水珠一样滴滴答答往下掉：长江后浪推前浪。
自认飞书玩得不算差，日常用，天天摸，好些功能自以为已吃透。
可今天，我算是结结实实领教了。
事儿得从下午说起，我在网上瞎逛，撞见一个飞书模板，做得是真叫一个漂亮。
逻辑清晰，界面利落，一看就是高手的手笔。
我顺着信息找到作者，一聊，巧了，他也在广州。
话匣子一开，就某个设计点，我俩都觉得有意思，便起了当面切磋的念头。
我问：“什么时候有空？”
他回得干脆：“现在就行。”他倒爽快，说晚上得去酒吧，下午正好。
我忍不住乐了，问他：“天天去？这是你们00后的日常？”
他答：“差不多吧。”
于是就这么定了。我说我住番禺，他说没事，他过来。
见了面，找了个清静地方喝茶。
我夸他那模板设计得巧，问他思路。
他说自己是做电商出身，对数据敏感，做这种运营总盘是“手拿把掐”。
可我看他那表，早已跳出电商的框框，到了另一个维度，里头好些巧思，我连见都没见过。
飞书这工具，在他手里，仿佛我只开发了不到百分之一的潜能。
我也拿出自己最近鼓捣的一个东西，自觉已臻完善，颇有几分得意地请他指教。
他扫了几眼，说：“优化空间还挺大。”
我自然不服，问怎么优化。
他随手指出几点，我当场就怔住了——还能这样？确实巧妙。
但也有几处，我觉得他说的不对，便争执起来。
他见状，说：“这样，我现场改。你要是觉得好，咱们下个彩头，玩小点，三千，怎么样？”
我心想，年轻人够狂，但也来了劲：“行，就当咨询费了。”
结果，他边讲思路边操作，键盘敲得噼啪响，几分钟功夫，数据一拉，仪表盘一跳——那效果，我先前绕了老大一圈才实现，他三步搞定。
那一刻，什么“日日练剑，终成高手”的信念，有点垮了。
我在这工具上花了几年心血，自以为没有对手，没想到随便遇上一个，就是“对子”，还强得离谱。
我不甘心，搜肠刮肚，想起一个自认绝妙的巧思，定是他没听过的。
我说：“我也改一处，要是你觉得行，咱们再来一次，这次两千。”
他笑了，带着点怜悯：“叔，别输太惨。”
可等我说完，他点了点头：“逻辑对，但绕路了。你们这代老运营人，是不是都有这思维惯性？”
接着，他不假思索，又抛出一条更短、更直接的新路径，还有数据和案例支撑，落地性极强。
这下，我是真服了。他只用两分钟，就消化了我的逻辑，并立刻指出了更优解。那种思维的速度和锐度，像把快刀。
临走时，他却说了段不像零零后能讲出的话。“你们这些做过大盘、搞过大生意的人，有大生意的玩法。我们这些做中小微的，也有中小微的路径。没有谁对谁错，你做的那些东西，很多我也不会。”
他语气平和，倒像在宽慰我。“咱们本来也不在一个维度，没啥好比的。我这套打法，在小圈子里能‘一招鲜’，但跳出这个框，可能就玩不转了。反倒是你今天给我看的，让我觉得该去更大的盘子上历练历练。”
我一时接不上话。这年轻人，赢了我，反倒给我递台阶，话里还透着几分清醒和通透。
回想起来，他那份松弛和洞察，或许正来自那种“窄而深”的扎根，不求全，但求透。
回到家，我坐在电脑前，脑子里还是下午的画面。
冲凉时，冷水也没浇灭那股复杂的情绪。
有挫败，但更多的是警醒。
想起“影视飓风”常说的“无限进步”，我这整整一个月四处闲逛，没碰正事，“努力”二字，实在惭愧。
若说今天这场切磋给了我什么，或许不是胜负，而是一种视角：有人深耕一线，把“小”做到了极致；有人统观大局，却也可能失了“微”。
没有谁的路径更高明，不过是各自在各自的维度里，寻找最优解。
路还长，得重新拿起工具，像个小学生一样，继续学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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