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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视界】“无界融合” 提升城市空间价值

建设科技杂志

2025-11-18

“无界融合” 提升城市空间价值

从“增量扩张”到“存量焕新”，城市更新本质是一场空间价值再创的认知与机制革新；当下的更新实践，需要更加综合考量空间所承载的文化、经济、社会、环境等复合内涵，回归空间多元价值寻找破解路径，才能让空间被真正使用，存量资产价值被有效激活。

以“无界融合”理念创造空间价值，其核心在于强调以人为核心，从需求出发，考虑产权者、使用者、管理者、建设运营者等相关利益主体述求，从空间整体高效利用角度切入，消除属地和部门管理、使用者权属之间的“无形”界限。“无界融合”并非消除所有边界，而是通过空间设计上的“无界融合”重构空间关系、运营思维下的“无界共享”激活空间价值、政策机制创新下的“无界包容”破解政策壁垒，从而打破城市系统中不合理的物理边界与隐性壁垒，满足多样化需求。

以“无界融合”重构空间关系

1. 空间无界：空间渗透，打破物理分割

空间无界，打破空间物理和社交边界，在城市更新中通过空间渗透打破物理分割。其核心在于以开放、连续的设计策略软化乃至消除各类硬性边界，构建流动连续的公共领域。在街区层面通过开放街区、串联公共空间，将封闭场地转化为渗透性强的网络系统，鼓励街巷业态与公共活动互动。在建筑层面活化界面，推动建筑首层功能外向化，设置骑楼、檐下空间、户外座椅等灰空间，使室内活动自然延伸至街道，模糊公共与私有领域界限。通过空中连廊，重构空间连续性。如上海鸿寿坊拆除原有封闭围墙，将内部里弄街巷彻底向城市开放，通过多个出入口与周边道路无缝衔接，吸引城市人流自然融入。在保留历史建筑尺度的同时，嵌入架空连廊和屋顶平台，实现地面、空中与屋顶的空间连续性。建筑首层采用可完全打开的立面设计，模糊室内外界限。

2. 功能无界：空间复合，重塑空间活力

功能无界，摒弃“单一功能分区”的规划模式，推动商业、文化、教育、生态、居住等功能的混合和垂直叠加，鼓励在步行尺度内满足多样化的生活需求，从而提升空间效率与活力。

一方面在特定地块内兼容布局居住、商业、办公、文化、公共服务等多种功能，塑造高效、便利且富有韧性的城市空间；另一方面是垂直混合，在同一建筑内叠加商业、办公、居住、文化等不同功能，满足人们工作、生活、娱乐的一体化需求，形成24小时不间断的人气循环。如成都远洋太古里项目通过城市更新，项目将历史文化保护与现代商业、办公功能相结合，用地混合利用，满足了居住、工作、休闲等多种需求，提升了区域的文化价值和商业吸引力，成为成都的文化地标、旅游和商业中心。

在城市更新中亦可通过柔性衔接的方式，将公园从孤立绿地转变为与城市功能深度融合的活力枢纽。首先拆除围墙消隐边界，使公园绿意自然渗透至相邻街区，同步提升环公园街道的慢行优先与环境品质，实现从城市到公园的无缝过渡。其次在公园周边及内部有机嵌入文化、体育、商业等轻型设施，包括公园剧场、社区书房、创意市集、快闪店、运动场地等，构建“公园+”模式，以“公园+”丰富公园内涵。如北京推进“无界公园”建设，通过拆除公园围栏实现公园与城市空间有机融合。北京亮马河更新，达成了“建筑—绿地—水面”的无缝衔接。

3. 文化无界：新旧融合，保护历史原真性

文化无界，打破“历史文化与现代生活”的割裂，通过将文化遗产、历史记忆与现代生活、未来科技进行创造性融合，让老街区、老建筑获得新生，让文化融入日常空间，实现“古今共生”。

在城市更新中历史文化保护与传承转向新旧融合以“用”促“保”、融入当代生活的动态传承模式，实现历史文化的活态保护。首先是历史建筑本体的原真性修缮，运用科技再现历史场景，通过文旅导览、艺术节庆等方式讲述地方故事。其次基于历史建筑空间特质与地方文脉，创造性植入新功能新内容，使其成为可接触、可参与、可消费的活态场所。最后通过改善基础设施、提供普惠性社区服务，吸引原住民与多元群体共生，保留真实的生活气息与民俗活动，延续社区生态。唯有将文化遗产融入城市功能演进与人的日常活动中，才能在发展中延续其空间价值。如苏州市平江路历史文化街区保护更新项目以“四原保护”为特色—原住民留居（约60%居民未搬迁）、原建筑修缮（传统工艺修复明清民居）、原业态延续（老字号与非遗传承）、原生态维护（保护平江水系与古树名木），使街区成为“活着的古城博物馆”。

以“无界共享”激活空间价值

1. 错时共享，提高空间效率

在城市更新中实现对同一空间在不同时间段的差异化利用是提高空间效率的核心。一方面在更新改造中，采用灵活隔断、可移动家具、独立出入口等设计，使同一空间能快速切换多种模式（如白天会议室、夜间兴趣教室、周末市集），增强功能兼容性。推动不同业态之间的资源共享，提高空间使用效率。另一方面制定柔性管理政策，明确允许公共建筑、体育馆、会议室）在闲置时间段向社会开放。如，青岛探索“政府引导、个人自愿、潮汐开放、有偿共享”的共享停车模式，错时开放机关事业单位停车场，向社会停车位；共享全市商场、酒店、写字楼等经营性停车位；引导和鼓励各区市积极统筹业主自持、小区公有、物业自管等三类停车资源，共享小区停车位。

2. 共建共享，营造社区活力

在社区更新中共建共享，对于激发社区内生动力、实现可持续更新、提升居民归属感与幸福感具有重要意义。首要做法是搭建多元协商平台，如社区议事会、工作坊等，确保政府、规划师、开发商、社区居民及社会组织等各方力量能有效沟通、凝聚共识。其次是从居民最关切的空间开始赋能居民主体，通过提供专业咨询、技术支持和种子基金，提升居民的参与能力和话语权，使其从“被动接受者”转变为“主动共创者”。同时建立长效运营机制，确保更新后的空间和设施能有居民参与管理和维护，增强居民的参与感与归属感。如，南京小西湖更新创新建立“五方平台”“社区共建中心”“社区规划师”等机制，围绕“改不改”“改什么”“怎么改”广泛收集居民意见，鼓励居民参与方案设计，“一房一策”实践多种院落改造模式，打造“共享院”“共生院”，既满足居民需求，又促进邻里和谐，激发传统院落生机与活力。

以“无界包容”破解政策壁垒

1. 刚弹结合，完善土地和建筑规模弹性管理机制

“功能复合”已成为城市更新的共识性方向，亟需上层政策的精准引导和有力支撑。政策创新的首要任务就是打破用地性质“枷锁”为混合功能的发展提供合法的出口和清晰的指引，其次是城市政府通过容积率奖励、审批简化、税收优惠、资金补贴等一系列的政策引导和规划支持，推动建筑功能垂直复合。如，北京明确用地功能混合要求，出台《建设用地功能混合使用指导意见（试行）》，分阶段划功能、定比例、鼓励存量转公共设施。上海强调城市功能融合发展，出台《促进城市功能融合发展创新规划土地弹性管理的实施意见（试行）》，规划编制阶段允许工业、商办等用地叠加融合管理要求，以促产业创新、功能拓展与职住平衡等。在《上海市城市更新实施办法》中，明确对功能复合化项目提供容积率奖励，鼓励在中心城区建设多功能综合体。

2. 动态治理，支持公共空间灵活使用的许可制度

城市活力源于随处发生的公共活动，星罗棋布的公共空间是公众活动的重要承载，传统的公共空间管理往往以“管控”为主，强调功能分区和边界划分，导致公共空间割裂、利用率低。以人为本的城市更新转向通过灵活的许可制度，打造更具活力和包容性的公共空间。如广州和成都发布的《广州市公园草坪开放管理指引》，《成都市公园（绿道）阳光帐篷区开放试点方案》，提出面向游人开放公园草坪，保障市民游客进得来、坐得下、玩得好。杭州实施“外摆新政”允许在特定区域和时段设置经营摊位，完善商业外摆街道受理、区级审核、市级备案机制，建成运行“商业外摆和临时经营点备案系统”，成功激活商圈“新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