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许看到了今年夏天突如其来的大规模停电席卷西班牙的新闻：巴塞罗那的地铁停运、交通信号灯失效、街头陷入慌乱，许多人被困在车厢、行人在交叉口犹豫不定。我们日常依赖的基础设施不再坚不可摧，支持其正常运作的前提也不再成立。
为什么在今天这个全球大部分地区已经实现电力普及的时代，还能有城市因电网崩溃而瘫痪？这背后，是电网在高速发展与技术转型期必须面对的深层挑战。
电网的容量其实是有限的。输电线路和变压器在设计时都会留有余量，但并不是没有限额。尤其在夏季高温、强风或湿度增加的情况下，线路和设备会因为温度升高而降低安全载流能力，用电高峰时更容易“吃不消”。
再看可再生能源。瑞典的风能和太阳能发展很快，截至 2023 年，风电在电力结构中的占比已达到 20.9%。但这类能源的波动性很强——晴天和阴天、白天和夜晚的差别，意味着发电量随时起伏。如何在波动中维持稳定，对电网的调度和预测提出了新的要求。
瑞典可再生能源主要来自水力发电，但风能和太阳能发电也在增加。Credits: Hans Berggren/Scandinav/imagebank.sweden.se
此外，电网的很多部件已经运行多年，缺乏实时监测手段。传统做法往往依赖在关键节点安装传感器、安排巡检或定期维护，这既费钱又低效，常常让潜在问题被忽视。
而气候变化让这一切雪上加霜。极端高温会增加制冷需求，同时让输电线路因过热而降载；暴雨和洪水会损坏基础设施；风暴和雷击则可能直接造成大范围停电。对于依赖可再生能源的电网来说，气候变化带来的天气异常还会让风能、太阳能的波动更频繁、更难预测。
这些问题加在一起，让电网在面对快速变化的能源需求时显得迟缓。
在瑞典，一家名为 ATO Energy 的公司正在探索一种“会思考的电网”模式。
他们的思路并不复杂：不要用单一的静态容量标准，而是根据线路温度、气候条件、负荷状态等变量，动态估算设备的承载极限。这样一来，同一条线路在正常天气下可以更好地运行，而在极端条件下又能及时降负，保持安全边界。
2015 年，瑞典有 3000 多台风力涡轮机，约 7% 的电力来自风力发电。Credits: Per Pixel Petersson/imagebank.sweden.se
这意味着：更多的太阳能或风能可以被接入电网；电动车高峰充电可以被错峰调度；即便在没有在每个节点安装传感器的情况下，ATO 也可以通过模型和算法估算设备状态、预警风险。这样的做法大大降低了监测成本，也使得“智慧电网”更容易在现有体系上落地。
ATO Energy 并不满足于瑞典本土市场。他们的愿景是把这种“电网自我优化”能力带到更多国家——让每个电网都能像活的系统一样自我调节、自我保护。
瑞典在数字化和清洁能源上的布局，为像 ATO 这样的创新企业提供了试验场。瑞典的可再生能源比例超过 50%，是欧盟成员国中可再生能源比例最高的国家。瑞典的目标是，到 2040 年，其全部发电量完全由可再生能源构成。
2015 年，瑞典有 3000 多台风力涡轮机，约 7% 的电力来自风力发电。Credits: Karl Melander/imagebank.sweden.se
在这里，电网不再是只能修与扩的“静态工程”，而是一个可以进化、可以感知、可以应变的智能系统。
随着气候变化、能源转型加速，越来越多国家将面临“供电波动”“电网可靠性”的严峻考验。
未来的电网，不仅能灵活调度，还能像有意识一样自我调整，提前预判风险。瑞典正把这一愿景逐步变为现实，也许不久的将来，这种“聪明电网”会成为全球能源转型的重要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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