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8月22日，摩根世纪联合北大国发院组织了破圈•破局•破界——出海新阶段的机遇、人才与风控暨中企出海高峰论坛（第2期），特别邀请了原中国通⽤技术咨询投资公司董事⻓、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刘德冰教授进行了圆桌会谈。
我记得去年9月我来过一次国发院，参加第一期中企出海高峰论坛。今天再次来到这里，真的特别开心。前面几位老师，比如查老师、周老师，都讲得非常好。大家可能注意到，现在大家都在谈中国企业国际化经营，也就是所谓的“出海”。我很认同查老师对“出海”的定义，我们真的不要把国内那种“内卷”和“乱作为”的状态带到海外。
现在李京老师让我谈谈文化布局，这个话题真的很难讲。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对文化粗浅的看法。我记得多年前看过一篇余秋雨老师的文章，讲的是谢晋导演的小儿子的故事。这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智力发育不是很高，但余秋雨先生在文中写到，这个孩子行为却体现出“文化”现象。每天早上他知道父亲要去上班，就会把父亲的皮鞋放在门口，把手提包递到父亲手里，让父亲穿好鞋、拿好包去上班。在父亲离开家，关上门时，他总会将一只眼睛贴的大门的“猫眼”上看父亲离去的背影。傍晚，他估摸父亲下班快回家时，预先把拖鞋准备好，他又会把眼睛贴在“猫眼”上，期盼父亲的身影。等看到父亲走进家门时，把门打开，恭迎父亲归来。把父亲换下的皮鞋擦干净，放好，接过父亲的公文包，放到父亲常用的办公桌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孩子的眼睛上的眉毛磨光了。余秋雨先生说，这就是“文化”。
文化就是一种生活习惯，一种行为方式和处事的态度。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就是我们从祖先那里一点一滴传承下来的DNA就是文化基因，代代相传，不断演变、凝聚到现在，就形成了我们的文化。我们现在要“出海”，大家都知道国际化经营涉及跨文化交流、融合和冲突，是最复杂、最具挑战性的。我认为我们在从事国际化经营时，首先要真正掌握我们自己文化的核心思想和价值，同时认真了解和熟悉对方的文化，包括法律、宗教、人文理念和风俗习惯等。以真诚、谦卑、尊重和同理心，当地合作伙伴、政府官员和社会人士进行很好的交流和沟通，很多问题是可以很好地解决的。
我记得2014年，克强总理访问非洲，最后一站是南非约翰内斯堡。南非有家机构叫Ethics SA（南非伦理研究所），在网上发布了南部13个英语区非洲国家对中国企业业务情况的调查。克强总理看了报告，除了肯尼亚正面评价是最高的（我记得数字是36%），其他国家负面评价很高，领导很不解。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我们为非洲做了很多事，投入了大量资金。有关人士要求这个机构卸载这个报告时，对方以其为NGO为由拒绝了。上面为了解真实情况，处理好这个问题、更好地推进中国企业在非洲合作，找到我的母校（贸大）CIBE经济伦理研究中心的刘宝成主任。由他带队，组成了一个五人小组赴南非与来自非洲13个国家的官员、智囊、企业家深度交流了一个星期。我参加小组的工作，小组包括北大非洲研究所的刘海方教授、前任驻南非大使等5个人。我们与非洲朋友们进行了真诚、坦率的交流，共同探讨如何更好地开展中国与南部非洲的合作。应该说效果很好，现在中国企业在非洲普遍受到好评。
回国，我在参加社科院的研讨会上，在介绍我们的非洲之行时，概况了两个“R”：Respect（敬重）和 Revere（敬畏）。我们很多企业在海外出现问题，就是因为这两个词一个都没做到。所以，如果我们能很好地敬重对方、敬重对方文化——文化没有好坏、先进与落后之分，本来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用我们的方式去套用别人，肯定行不通。
我不占用大家太多时间，给大家三点建议。第一，在国际化经营中要做好“两个R”，以谦卑的心态去敬重我们所遇到的人，敬畏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关注每一个细节。第二，有三句话：“入国问禁、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我把“入国问禁”理解为“negative list management”（负面清单管理），到了陌生国度，什么都不了解，千万不要以为我们来自大国、央企、是大老板，把中国那些在国内也已过时一套全搬过去。第三，送大家三句话，是我很喜欢的三位美国人说的。第一句，彼得·德鲁克说：“Do the right things”（做正确的事）；第二句，菲利普·克劳斯比说：“Do the right things right the first time”（第一次就把正确的事做对）；第三句，保罗·梅尔说：“Best students never graduate”（最好的学生永不毕业）。如果我们想要在本世纪中叶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真正走出去、走上去、走进去，就要遵循习总书记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伟大理念，开展更高水平的开放和国际合作，在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方面与对方互学互鉴，关注文化融合，促进互利共赢的合作，我们就永远需要学习。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