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吗?”
如果早一些时间你向外国人发出这个疑问,他很可能拒绝你并向你宣读《圣经》。但是如果你现在问,很可能会被追问“哪里在更新?”
随着网络文学出海的发展,中国网络文学语境下的各类概念,逐渐被海外用户接受并追捧,早在2016年就有“老外沉迷中国玄幻小说”的报道。截止至2020年末,我国网络文学已经向海外输出万余部作品,其中实体书授权4000余部,翻译作品超3000部,用户达一亿多,覆盖大部分国家及地区。
万万没想到网络文学能率先出圈,突破国别文化屏障,开启网络世界的“大航海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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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网文出海也经历了从版权内容到生态,从文字到IP的发展历程。早在2001年,就有国产玄幻小说在东南亚出版,2004年起点中文网开始面向东南亚国家出售网络小说版权,题材涉及言情、玄幻、历史,这是我国早期的“版权出海”模式。第二阶段是网文文本出海,先由粉丝“为爱发电”,捐助网站翻译或自发翻译网文,发布在外网平台,像比较知名的有Wuxiaworld、Wuxi-aworld、Gravity Tales、Vol-are novels等。后来国内“正规军”加入,2017年起点国际率先建立海外门户网站,通过“正统”、专业的方式,向海外输出内容。
现今,我国网文出海也进入了新阶段,由单纯内容出海转变为生态出海:推广IP至海外、对海外创作进行扶持,构建中国网文的全球生态网。在投放区域上,也更加多元化,除了东南亚这种文化相近的市场及欧美英语市场外,还开拓了俄罗斯语、西班牙语、法语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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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海方式中,移动应用(APP)是网文出海最常见方式,约有86%的用户使用手机APP看网文。在出海品牌上,既有国内传统网文平台出海开拓市场,如掌阅(iReader)、阅文(Webnovel),也有专门针对海外市场的无限进制(Dreame)、新阅(GoodNovel),还有“不甘寂寞”来分一杯羹的腾讯(WeComics)、字节跳动(Fizzo)等大厂。
其实,随着我国综合实力增强,网文出海具有一定必然性。一方面,这是文化软实力提升后的必然趋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企业而言海外还存在巨大的增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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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其他行业一样,网文出海既有优势方面,也面临着一些困难与挑战。
虽然文字和文化不相通,但是情感是具有共同性的。我们可以理解漫威宇宙的个人英雄主义,可以和日本动漫中的友情、爱情、拼搏精神产生共鸣,海外用户就也可以体会中国网文世界的各类技能与人设的“酷炫”、“爽”。所以在文章内容上,并不会成为网文出海的根本性障碍,反而不同的文化背景、新颖的设定,会增加用户的好奇心,而过往的在国内产出的海量内容,也可以成为持续为海外供稿的资源库。
另一方面,网文出海还有政策及技术的加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从一定程度上讲,网文也是加强我国文化在国际上影响力的重要途径,在作品里以润物细无声的形式展现中国文化、风俗、精神风貌。而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各类APP、门户网站成功出海,不仅资源获取越来越便利,降低了阅读门槛,也使海外用户的阅读体验感有了质的飞跃。同时,AI翻译等技术的运用,大大提升了翻译的效率、规模,有效降低了成本。

起点外网APP界面
不过,网文出海也面临一些困境与挑战。
1、翻译的“信、达、雅”
普通翻译能做到意思准确、不遗漏偏离即可,但是作为网文翻译,还需具有一定的文学性,在译文通顺明晰的基础上,还要考虑贴合当地语言特色合理选择词汇,将文章本身的意境、深层含义表现出来。尤其是部分涉及中华传统文化元素的网文,如何翻译出文章的雅致、含蓄也很重要。智能翻译功能有限,依靠翻译团队,会增加成本与周期,再者团队质量也良莠不齐,质量难以保证。
2、版权问题
不仅仅是网文行业,版权一直是各行各业头痛的问题。海外的网络文学市场管理也并不完善,尤其是数字类产品,在拷贝、转录上更加便利,盗版现象难以根除。然而出海网文的维权因为需跨越国别,操作会更加困难。
3、内容持续创新挑战
说到底,网文是人们的业余文化生活,是一种需要占用时间的精神娱乐,并不像商品一样,仅需付出购买这一行动就可以。所以网文要参与的是一场业余时间争夺战,与漫画、游戏、视频等休闲娱乐活动争夺用户碎片时间,尤其是随着4G到来而爆火的短视频。这就要求网文要有自己的吸引力,要不断创新。尤其是读者长久阅读后,很容易对一个类型内容产生审美疲劳,这就需要网文不断在类型、形式上进行创新,保持新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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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现有困境及发展需要,我国网文行业也在积极探寻优质出海之路。
在版权方面,既有上层的法律法规、专项行动对盗版活动进行打击,也有头部企业技术检测机制的不断完善,坚持维权的常态化、专业化。
在创新力方面,一方面,企业积极探索出海新方式,除了传统的翻译出海外,还进行海外原创写手孵化,让更了解本土文化的作者创作海外网文。截止至2021年底,起点国际培育了20多万海外创作者,产出原创作品约37万部。另一方面,网文企业也在不断延长网文行业产业链,进行海外IP孵化,配合有声读物、漫画改编、影视剧等衍生产品,形成海外网文生态,增加新的网文营收点。
网文平台也在不断拓宽海外推广渠道,花钱买量。根据App Growing Global 数据,网文小说类APP偏爱在FaceBook平台投放较长的小说文案。在投放区域上,东南亚、北美是主要市场,中东投放量较小。在广告素材使用上,多用孕妇形象、狼人&ABO设定(三种角色类型设定),通过图片拼接、视频、文本等形式进行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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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网文出海盈利情况如何?用户愿意为中国网文付费吗?
据《Facebook网文漫画出海营销白皮书》调查中显示,有36.8%的海外受访者曾为网文和漫画付费,用户更偏爱打赏、按全文付费、订阅等付费方式。在题材偏好上,言情及玄幻小说是热门类目,其次为悬疑、都市。不同区域的读者在类型偏好上也有一定的偏差,北美更爱大女主,东南亚喜欢“屌丝逆袭”,欧洲偏爱狼人传说。
也有数据称,我国网络文学出海市场规模2019年为4.6亿元,2020年增速超145%,达11.3亿元,未来市场规模将进一步扩大。根据App Store和Google Play商店数据,2022年2-4月期间,出海图书APP收入前三分别为:Dreame(12.6M$)、GoodNovel(12.3M$)、WebNovel(8.0M$)。截止至今年9月中旬,Google Play商店应用获利最高的榜单中,这三款APP依旧名列前茅。

Google Play 应用全类目获利排名,亚马逊有声读物排第七
其实,从腾讯、字节跳动、小米也在积极布局海外网文市场的信息来看,网文出海具有一定的发展潜力和空间。未来,随着海外网文市场的发展与成熟,网文及网文IP衍生产品将会是企业新的、强有力的增长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