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与敦煌文化的深度对话：《王者荣耀》飞天皮肤的诞生之路
本文首发于“腾讯天美工作室群”知乎机构号，手游矩阵获授权转载。
用游戏传递文化，让传统在游戏中焕发新生，已成为腾讯游戏创作的一种常态。然而，实现这一目标并非易事，背后需要开发团队深入了解、细致挖掘传统文化，才能将真实的文化意象呈现于游戏中。许多玩家一扫而过的细节，实则凝聚了无数开发者的心血。
“我觉得现在的设计就是一个古代的美女，然后多一点飘带而已……没有感受到敦煌飞天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王者荣耀》的第一版飞天皮肤评估会上，参与讨论的专家曾如此评价当时的设计方案。
2018年，天美工作室群旗下的八款游戏尝试通过深度结合敦煌文化，向广大玩家展示敦煌之美。徐言毅作为《王者荣耀》2D美术原画师，接下了为英雄杨玉环设计敦煌飞天主题皮肤的任务。
飞天亦称香音神，是敦煌壁画中最常见、最具代表性的形象之一。虽然杨玉环的原始设定已融入了一些飞天元素，如琵琶与飘带，但若要真正表达敦煌印象，还需要更深层的挖掘和打磨。
为了还原地道的“敦煌风格”，徐言毅首先与敦煌研究院专家沟通，了解飞天的历史演变与各朝代的风格特点，并绘制出五套方案。然而，这些初稿被指出有其形而无其神，缺乏真正的文化气质。
这种挑战并非个例。自上世纪四十年代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以来，一代代“敦煌人”默默守护洞窟、临摹壁画，只为保留千年艺术的原貌。
韩卫盟从2003年起在敦煌研究院从事壁画临摹工作长达17年。他强调：“美术所的六字方针是——临摹，研究，创新。”段文杰也曾感慨道：“临摹不是简单地画，是一种研究。”每一代“敦煌人”的坚持，都在不断重现历史的艺术价值。
徐言毅亲自到敦煌石窟临摹壁画后才真正理解了这种精神。“你要记住这个线的感受，你画的时候不用看它，但是你的笔意已经达到了。”这句来自韩卫盟的话成为她后续设计的重要指导。
2018年5月，《王者荣耀》团队亲赴敦煌实地考察，在光影交错间感受壁画的真实质感。
莫高窟壁画以石青、石绿、铅丹等矿物颜料绘成，色彩历经千年仍清晰可见。徐言毅对其中的红色系、绿色系和蓝色系印象深刻，这也成为后续皮肤配色的核心灵感来源。
回到团队后，距离皮肤上线只剩110天，徐言毅开始大幅修改设计方案。
颜色
参考盛唐时期敦煌壁画中的朱砂与石青色彩搭配，最终确定主色调为橙色（铅丹+铁红混合）辅以青金石蓝。
造型
飞天反弹琵琶是敦煌最具代表性的舞蹈姿态，团队参考壁画中不鼓自鸣的乐器特征，去除了琵琶的琴弦和共鸣箱，仅保留莲花造型。
妆容
唇部采用了唐代流行的点绛唇画法，发髻也复刻盛唐女性最流行的样式，体现高度的文化还原。
表情
参考飞天受佛法熏陶后的神情特征，杨玉环皮肤整体呈现出淡泊平静的面容。
服饰
服装参考了唐代西域文化影响下的飞天装扮，结合宝冠、璎珞及裙摆式喇叭裤设计，融合古典与现代审美。
胸口装饰参考佛像背景的云雾火纹和莲花花瓣，飘带采用壁画常见的“Z”字形处理方式。
技能特效方面，加入了带有飘带动感的环绕彩带与鼓面动作，展现飞天乐神特质。
局外动画中，昏暗的石窟中壁画逐渐活化，飞天走出尘封的画面，象征探索历史的精神。
经过13次研讨后，终于获得敦煌研究院专家的认可。
文化传承的游戏化表达
《王者荣耀》团队不仅实现了对敦煌文化的视觉再现，更借由飞天皮肤传递了“敦煌人”对于艺术的执着精神。
正如徐言毅所说：“我们经常说传承，现在我理解，承的是绘画技艺，传的是执着精神。”
2018年，除《王者荣耀》外，其他七款天美游戏也推出多种玩法结合敦煌文化。例如《QQ飞车手游》推出“莫高窟”“夜鸣沙都”等主题赛道，玩家在游戏中穿越敦煌地貌与壁画。
游戏助力敦煌文化传播，《王者荣耀》探索数字时代文化传承
玩家认可敦煌美学，数字媒介赋能传统文化
《王者荣耀》与敦煌研究院的联合项目纪录片上线两天播放量突破572万，展现了公众对敦煌文化的浓厚兴趣。飞天皮肤发布初期曾因色彩不够艳丽遭到质疑，但随即有玩家自发为其正名：“这就是敦煌本来的样子。”这体现了年轻一代对传统文化审美认知的提升。
从惊喜到使命，跨越千年的精神传承
1600多年前，乐僔在鸣沙山开凿第一个洞窟，开启了敦煌的历史；70年前，一批青年为艺术深入莫高窟，最终成为敦煌守护者；2020年，《王者荣耀》再度携手敦煌研究院，推出以敦煌257窟壁画《九色鹿王本生》为灵感设计的“遇见神鹿”皮肤，并结合动画剧形式讲述传统故事，尝试用数字技术赋予古老文化新的生命力。
游戏作为一种高互动性、强综合性的传播媒介，在文化传承方面的潜力正在被不断挖掘。正如《王者荣耀》团队所言：“每一次临摹，每一轮尝试，都是为了传递那一份‘敦煌人’的精神。”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通过游戏了解敦煌文化，数字平台正逐渐承担起文化传播与价值传递的新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