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摘要】本文利用2011—2017年流动人口监测调查数据,从子女随迁影响母亲就业决策的视角研究性别收入差距。首先,基准结果显示子女随迁显著减少母亲的就业概率和工作时间,并增加其通勤时长。利用户籍制度构建的断点回归结果显示,结论依然成立。进一步分析发现,子女随迁会影响家庭的住房选择,使母亲面临工作地、居住地、学校的三重空间选择。最后,子女随迁加剧了就业选择与收入的性别差距。估计显示,孩子随迁能解释家庭内性别收入差距的30.34%:。
【关键词】孩子；性别收入差距；断点回归
一、文章贡献
1、对Tiebout模型的新阐释：个体,尤其是女性,会为公共教育资源在城市内流动,并进行居住地 工作地 学校的三维空间选择,这既是对Tiebout模型的新阐释,也是城市内“孟母”的故事。
2、本文从学校角度深入分析通勤行为差异背后的动因,进而能同时分析子女教育、父母通勤和性别收入差距。
3、不同于以往的“母职惩罚”作用机制,本文从时间约束下的劳动供给和与学校有关的通勤行为两方面,分析孩子对母亲就业决策以及性别收入差距的影响。
二、数据描述
本文采用2011—2017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ChinaMigrantsDynamic Survey,CMDS)进行实证研究。该数据集涵盖全国流动人口的就业、居住信息以及家庭成员基本信息。为了更好地探究子女随迁的影响,本文保留夫妻跨市流动均住本县且拥有未成年孩子的家庭,并删除夫妻和成年子女或兄弟姐妹同住以及母亲是自营或雇主身份的家庭,最终得到七年的混合截面数据。
本文将子女随迁定义为有未成年孩子与父母同住在本县,进而分析照顾孩子如何影响母亲就业决策及其背后的家庭搬迁行为。碍于数据限制,本文不能直接获取住房的空间位置情况,但可以从家庭居住类型和住房支出间接分析家庭搬迁决策。父母年龄、教育水平和流动时长均为控制变量。
三、研究设计
本文先采用 OLS回归方法识别子女随迁对母亲的影响。回归方程设定如下:
此外,家庭内孩子个数本身会影响孩子是否随迁,故选择有孩子的家庭中的第一个 孩子年龄作为断点识别家庭内是否有孩子随迁的影响。考虑到小学报名截止日期一般为8月31号,定义9-12月出生的孩子对应的年龄为调查年份减出生年份再减一岁,否则直接等于调查年份减出生年份。调整后,孩子年龄对应的上学阶段比较统一,能够得到更准确的年龄断点。用调整后的孩子年龄构建断点回归识别策略,方程设定如下:
四、实证结果
1、基准回归
2 断点回归
2.1城市落户门槛指数和孩子随迁
户籍制度下,流入城市对外地子女的排斥越强,流动儿童越有可能返乡成为留守儿童,子女随迁在断点附近的变化越大。我们利用张吉鹏和卢冲(2019)构建的城市户籍门槛指数,并结合孩子随迁对断点的局部回归系数共同衡量流入城市对外地人口的排斥，结果发现,户籍门槛越高,断点回归系数的绝对值越大。这说明流入地城市对外 来人口越排斥,孩子随迁概率在14岁处的断点跳跃越明显。为了更直观地说明户籍制度会导致年龄断点,我们将城市分成高低户籍门槛两组:低户籍门槛城市设置为不被户籍指数所覆盖的城市,高户籍门槛城市为拥有户籍指数且断点估计系数大于0的城市。结果显示,在14岁附近,高户籍门槛的城市具有更大的年龄跳跃。因此,年龄断点主要由户籍制度所致。断点回归的第一阶段结果进一步显示,年龄虚拟变量在1%置信水平下显著,再次说明年龄断点的存在性。
2.2孩子随迁与母亲就业选择
当孩子随迁时,母亲需要挤占部分工作时间来照顾孩子,从而减少劳动供给。同时,孩子年龄越大,面临的入学门槛越高,导致孩子随迁概率逐渐下降。那么,母亲工作时长可能随孩子年龄的增加而增加。正如图5所示,随着孩子年龄增加,母亲每周工作时数呈现上升趋势,并在断点14岁左右发生跳跃。结合孩子随迁也存在14岁断点,那么可用断点回归识别孩子随迁对母亲工作时长的影响。
2.3孩子随迁与家庭住房选择
我们通过住房行为的变化进一步论证孩子随迁如何影响母亲就业的空间选择。通勤的变化,本质上是母亲就业地和居住地发生调整。但数据所限,我们无法知道母亲就业地变化。根据流动人口监测调查数据,我们尝试通过住房类型和支出的变化进行分析。
3 异质性分析
我们从三个方面进行异质性分析。第一是考虑随迁对母亲就业行为的影响是否随孩子年龄变化。第二是考察孩子随迁的影响是否会因母亲的教育水平高低而有所不同。第三是分析家庭有老人同住是否会缓解孩子随迁的影响。需要说明的是,考虑到孩子年龄、母亲教育水平和老人同住在断点附近的样本中变异性不够大,因此利用OLS进行回归分析,而不采用断点识别策略。
家庭内性别收入差距
五、结论
本文研究结论概括为三点。第一,基准回归显示,孩子随迁显著减少母亲就业可能性和工作时长,增加母亲非步行上班的可能性和通勤时长。断点识别结果还表明,孩子随迁会导致家庭在城市内从村委会小区搬到居委会小区,从单位房搬出去租房,住房支出也会显著增加。此外,异质性分析发现,家庭中孩子教育阶段越高,母亲技能越高以及老人同住时,孩子随迁带来的母亲就业影响程度越低。第二,利用2014年中国劳动力动态调查数据还发现,孩子随迁会显著缩短居住地离最近学校的距离。因此,为了孩子的教育,家庭更可能搬迁至学校附近地区,使母亲进行学校和居住地、工作地的三重空间选择。第三,孩子随迁增加夫妻间的就业选择和通勤行为差距,从而加剧夫妻同住家庭内的性别收入不平等。模糊断点回归的结果显示,孩子随迁会使母亲收入比父亲收入少 2277元左右,母亲收入占家庭收入的比重降低17.11%。粗略估算,孩子随迁能够解释家庭收入差距的30.34%。本文识别出孩子随迁会增加流动人口家庭内部的性别不平等。但这并不意味着随迁会扩大整个城市或者整个国家的性别不平等,更不意味着孩子随迁是不好的事情。一方面是断点回归设计只能识别出夫妻同住样本中的局部平均效应;另一方面,因孩子随迁而减少的母亲返乡会缩小家庭性别收入差距。此外,本文没有考察其他社会群体的性别收入差距。这些都是未来需要推进的研究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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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皮皮侠团队. 区县行政区划变更数据库[EB/OL]. [2023-1-1]. http://www.ppmandata.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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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ata used in this study is from the PPman Database organized and managed by PPman Data 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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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man Data Team. Database of Point of Interest[EB/OL]. [2023-1-1]. http://www.ppmandata.cn/.
其中，“2023-1-1”应当替换成实际引用日期，“Database of Point of Interest”替换成实际使用的数据库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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