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二十多年来,人们一直围绕着一个独特而有目共睹的人群在全球的出现开展讨论和辩论。这是一群诞生于数字时代且每天伴随信息通信技术成长的年轻人。国际电信联盟(国际电信联盟,2013)把诞生于数字时代、每天伴随着信息通信技术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称为“数字原生代(Digital Natives)”,并将这一人群界定为:“在15-24岁之间、具有五年或更多上网经验的网络化青年(networked youth) 。”
而近两年来,随着智能手机及移动互联网在中国的快速普及,对于诞生于1990年以后,包括诞生于2000年以后的年轻群体,对网络和数字技术都具有与生俱来超强的领悟能力,与缺乏高科技理解能力的前世代有着截然不同的数字生活及行为方式,呈现出独特世代特征。
借鉴国际电信联盟的界定以及我国的具体国情,本文研究的“网生代”涵盖了当前“90后”、“00后”的大部分,在收视数据中我们使用年龄在4-24岁的受众作为代表。他们的成长与手机和网络普及同步,在中国改革开放和市场化转型的过程中,不仅仅受到信息社会的影响,还不可避免的带有全球化和消费主义的烙印。
本文即以4-24岁的“网生代”为分析对象,对他们在多种媒介融合发展的背景下的电视收视特征以及节目收视特点进行描述,并基于此对以其为目标收视群的节目编播提出一定的建议。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6年1月发布的最新统计指出,截至 2015 年 12 月,我国网民规模达 6.88 亿,以 10-39 岁群体为主,占整体的 75.1%;其中 20-29 岁年龄段的网民占比最高,达 29.9%,10-19 岁、30-39 岁群体占比分别为 21.4%、23.8% 。
与 2014 年底相比,10 岁以下低龄群体和 40 岁以上中高龄群体的占比均有所提升,互联网继续向这两部分人群渗透。可以看到,在中国互联网发展过程中,新网民的不断增长,让互联网与经济社会深度融合的基础更加坚实。2015 年新增加的网民群体中,低龄(19 岁以下)、学生群体的占比分别为 46.1%、46.4%,这部分人群对互联网的使用目的主要是娱乐、沟通,成为新的媒介环境中非常具有个性的一代。
可以看出,伴随着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发展的风生水起,传统媒体影响力式微,在其影响下年轻一代受众成为更易于脱离传统走向新媒介的群体。根据CSM媒介研究近年来对各年龄段观众收视行为的持续观察,我们也发现,在老年收视群体的收视趋于“滞胀”的同时,45岁以下相对年轻群体的收视量却呈现出明显的逐年下滑趋势,尤其是15-24岁的青少年群体,收视下滑的速度更快,全天收视时长从2008年的129分钟降至2015年的89分钟。

追踪到全天不同时段的收视中,可以看出4-14岁较低年龄段的观众,2015年收视下滑明显,且下滑集中于午间和晚间黄金时段;15-24岁的受众,收视下滑主要出现在2014年,在晚间黄金时段收视下降相对明显。
也就是说,与新媒体共同争夺的这部分“网生代”受众,近年来在电视端收视明显下降,且下降多出现于非工作的闲暇时段,尽管在这些时段受众拥有更多的可支配休闲时间,但他们更多将其分配给新的娱乐方式和媒体形式,在传统电视端的消费量下降。

如上所分析,电视收视行为,归根结底是一种对闲暇时间的消费。对于本文所研究的处于特定年龄阶段的受众,可以从人生历程这一角度切入对闲暇时间媒体消费的研究。约翰·凯利将当代社会的人生历程分为三个生物-社会阶段:准备阶段、确立阶段和完成阶段。
个人的角色会随着人生历程的进展而发生变化,因此休闲社会化的发展是与角色更迭同步进行的。结合上述研究以及我国的具体国情,本文将不同年龄段受众的人生阶段与闲暇时间分配进行划分。可以看出,本文研究的核心群体4-24岁“网生代”,基本处于人生的准备阶段和确立初期,随着年龄的增长,其闲暇时间分配在家庭、学校和社会三者之间转换,形成其独特的媒体消费特点。

在本文研究的第一时期,4-6岁的孩子更多地创造环境去体验游戏,社交范围超出了家庭并扩展到邻里,游戏性质更为复杂。正是由于这一时期的孩子社交范围扩大而倾向于参加更趋复杂的游戏形式,使儿童停留在家庭中的闲暇时间缩短,电视收视在儿童家庭休闲中所占据的时间减少,儿童倾向于走出家庭去接触或参加更趋多样复杂的游戏形式,因而电视收视时间随年龄增长而逐渐减少。其电视收视的到达较高,但停留时间相对较短。
在7-12岁的童年后期阶段,家庭是其进入休闲的主要环境,儿童家庭休闲娱乐时间增多。在这一阶段,媒体(尤其是电视)的作用变得越来越重要,电视会展示某些也许并不适合本阶段发展特点的行为方式。随着孩子的成长,他们渐渐融入一种特定的文化,这种文化又渗透于他们生活的各个方面。
因此,作为电视休闲活动中占据重要地位的电视娱乐节目休闲在这一阶段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增多,成为这一阶段儿童逐渐融入文化的方式。在保持较高电视到达率的同时,随着年龄的增长,其收视时间也不断延长。
在13~15岁的青少年早期,青少年可能只与一个很小的好朋友圈子交往,而且通常只是同性的朋友,他们通过选择与参与休闲而脱离父母并保持独立。在家庭以外的休闲活动中,同龄群体正是通过共同参与和自我表达性活动来加固彼此的被接受感和归属感。在青少年更多地通过家庭以外的休闲活动来显示自身的独立与叛逆的同时,在家庭中的休闲时间减少,通过收看电视而进行的休闲活动逐渐减少,呈现随年龄增长而下降的趋势。
16~18岁青少年后期的发展困境是对上一时期——青少年早期的延续,只是更加明显和具体。青少年所面临的社会环境更加复杂,学校也超出了学校本身,成为下一个阶段过渡性的开端,其评估体系是将来就业考试的前奏。因此,这一时期青少年仍然通过不断减少家庭休闲的时间,并增加学校和社会探索的时间来进一步为塑造未来的生活奠定基础。这一阶段,随着年龄的增长,其到达率和实际收视时间都呈现不断减少的趋势。
这一阶段的青年生活的中心定位于大学学习及对未来工作的准备,但这并不意味着休闲就随之消失,休闲只是变换了它的取向和场景以适应生活中新的位置和目标,中学时代的户外休闲在这一阶段开始向户内娱乐和交往过渡,家庭通常是休闲活动的基础,以往的作息时间及业余交往都会做出很大的调整。
因此,这一阶段重新回归家庭的青年家庭休闲时间增多,重新将电视收视作为日常休闲的一个稳定而持久的内容,并坚持下去,其电视的消费量虽然并未较前一时期有所增长,但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保持着相对的稳定。从到达率和实际收视时间来看,处于大学阶段的青年,其收视时长达到这一时期的巅峰,而随着毕业和工作的临近,其收视时长迅速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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